花容已经进了门。
听到此话,嗤笑出声,“怎么?阿年这么想我吗?”
罗夕年继续看着云小少爷的尸体,未抬眸,却是答非所问,“看来小娘已经知晓,你父之死与我无关了。”
不然,依她雷厉风行的性子,又岂会容他多活一刻?
“记。”罗夕年很快恢复作业,对着一旁的栉比道,“尸体体表无创口、无淤痕、七窍无血、唯唇色微紫。”
他翻看死者甲床,“指甲根部隐现青线……”他抬头看栉比,“第一次勘验时,查出什么?”
“尸僵仅存于下颌与膝部,躯干软化如绵,属下还未来得及细查,便被云家以此子亦死于心疾为由,阻挠验尸。不过属下怀疑,此系钩吻毒麻痹神经所致。”
罗夕年听闻,拨开死者发髻,但见头皮针孔三处,细如蚊喙,周围皮肉泛白萎缩。
“记,初步怀疑凶手以毒针刺顶门,入发掩痕。”罗夕年道。
“银针,”他看向一旁泡在皂角水中的物什,棋布匆忙取出递过去后,他持针探入死者喉腔,“点香。”
棋布闻言,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好香后接下罗夕年手下的持针工作。
罗夕年这才得空看向不知何时早已自己找了张椅子,坐在一旁就这么静静观摩着他们的……花判。
“花判果然不是一般人,旁的人看见这等景象,怕是早就吐出一里地了。”
花容听此称呼,眉眼微扬,“阿年谬赞,只是不知若云家人知晓你刨坟挖尸,会是何等盛景?”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出递进的嘈杂声。
不消几息,就有人歇斯呐喊,“归还云老爷遗体!归还云小少爷遗体!”
“罗贼!你欺人太甚!”
“哦呦,说曹操曹操到。”花容登时眉开眼笑,问已行至面前的玉面人,“如此,阿年当如何应对?”
罗夕年面上毫无波澜,瞥眸吩咐棋布,“还未到半柱香,凝神。”
屋外动乱已起。
只听日新叱责,“大胆!首辅大人岂容你们随意编排!”
“首辅又如何?国舅又如何?他撅我云家坟墓,天理难容!”
“罗贼,你若再不交出我兄、侄遗体,我必让你身败名裂!”
“归还云老爷遗体!归还云小少爷遗体!”
“……”
花容笑容可掬,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等黑骨,果然是人见人嫌呐。
她瞄了眼还在认真查看尸体的小记录官,“不如,我帮你赶走他们。”
她看向罗夕年,“我们,做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