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女子的饭量自然比不得你们,你多吃些。”
叶芷苓脑中充满疑惑,她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她向来是有多少便吃多少。萧定澜这个记忆又是从何得来?
“表哥,我们女子的饭量自然比不得你们,你多吃些。”八岁的清婉坐在侯府亭中,对着萧定澜说道。
那是秋季,庄子里的人供了好多螃蟹,陈奕鸣撺掇萧定澜去要些来吃。萧定澜同母亲说后,厨下便拣大的螃蟹蒸了许多,他们几个小孩子便在园子中大快朵颐。
其实萧定澜吃了两个后也不太舒服,他的身体没好几年,刚不用天天吃药,身体还不算健壮,以前也和清婉一般,只能在一旁看着别人吃这些时令之物。
叶芷苓摇摇头,将记忆甩开,挑了一块好些的鱼肉,和着树叶放到萧定澜手中,说道:“下午还要骑马赶许久的路,只吃这一点可不够,再多吃些。”
萧定澜看着手中的鱼肉,又勉强吃了一些。
再休息了一会儿,两人继续赶路。
看萧定澜的模样,叶芷苓默默走到一旁将马牵来,骑上了萧定澜的坐骑。这一次,他们并未带上墨云,身下骑着的是军中的马。
墨云,是萧定澜十五岁时得的礼物。这一年,他终于养好了身体,可以如常人一般纵马奔驰。
“澜儿,看这匹马,才三岁,今后便属于你了,要好好对待它。给他起个名字吧。”
“它浑身漆黑,毛发如云,便叫墨云吧。”
“好。”
叶芷苓脑海中又闪现出萧定澜的记忆,只是这并不能扰乱她的认知。她疼爱地抚了抚身下的马,跟上了前方的萧定澜。
途中休息时,萧定澜突然说道:“大哥,我忘了,刚刚应该将那几人身上的银两搜罗过来的。”他伸出了自己手臂,又道,“不然我这伤不是白受了?他们让我受伤,也要付出代价才行。”
“走远了,不要想了,也不必算得这么清楚。”
萧定澜拍着自己的腿,痛心道:“怎能不算清楚,每一文钱都是辛苦得来的,错过实在太可惜。”
……倒不成想过萧定澜身为侯府世子,还有这么抠门的时候?
“澜儿,你瞧,这铺子里的米面、菜蔬,都是要用银子换的。咱们身上穿的衣服,昨日母亲送你的剑,也都是银子换来的。没有银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他们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农户种米面粮食各色菜蔬,铁匠打铁器,还有人挖矿、织布、做瓷器等百工,他们用这些东西换银两,再朝别人买粮食、衣服等。这样大家就都有吃穿,也有银子花用。”
“可我们的银子从哪里来?”
“朝廷给一部分。咱们的商队也能挣钱,从远处贩来货物,再高价卖出,中间的差价便是咱们赚的钱。还有便是税收,我们供养军士、维持秩序,百姓便将自己收入的一部分给咱们,他们赚得越多,咱们便能收更多的税。”
“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你的这些东西都是钱买来的。澜儿,你现在可愿将母亲送你的剑拿去卖了,用来买午饭?”
“不愿意。”
“便是如此了,日常生活饮食都要花钱,大家也都有想要的东西,大部分的东西都要用钱买。对于大部分百姓来说,钱很珍贵,每一文钱都是辛苦得来的,不能乱用。所以对上咱们要应付好朝廷,多让他们给些钱,同时要开拓商路,让商队多挣钱,对下也要让自己的实力强大起来,保持兵强马壮,维护好南疆安稳,让大家都能挣钱吃饱饭。”
这是萧定澜身体刚好时,跟在镇南侯身边的一次对话。叶芷苓又陷入了萧定澜的记忆中。
“大哥?大哥?该走了。”
叶芷苓一回神,便看到萧定澜顶着自己的脸担忧地看向自己。
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才是头?她真的不想做自己的大哥。
“走吧,咱们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