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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击（第1页）

天幕破碎，阴云纵横，像被犁过一遍，而太阳远挂云端，并无热意，像一朵风干的黄花，被贴在斑驳纸面。

海面之上，是一张天罗地网，锁链纵横交错，近海端长满雪白寒霜，而另一段遍布赤红锈迹，红白分明。

而大地孤零零地悬浮在海天之间，一望无际，也是破碎的。四大板块围绕中心的空缺逆向飘移，像是日升西落，月降东起。

“这就是四域？”华谏不可置信，“怎么如此之破？”

“以前曾是瑶台阆苑，但历经三次大战后，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巫蕴道。

“三次？”华谏噤声。面前景象如此惨烈，不难让人料见大战是何等惨烈，怕是天崩地裂，海啸山摧。

“为什么……是冷的？”阿也扶起一片阳光，薄薄的，一掐就碎。

没有太阳，万物如何生长？

淡淡的死气在鼻尖萦绕，这里没有风，云不会飘，水也不会流，一切都是静止的，死一般的沉寂。

“岱舆之山，上有扶桑树，高万丈，巅有金乌，衔日而生，但在流……第二次大战中，山崩树折，金乌不知所踪，天地瞑瞑。”

“后在第三次大战中，妖族落败，仙君屠烛九阴，以其目再造新日，还天地光明，但自此以后，千木凋零，万兽绝迹。”

“那第一次大战呢？”阿也问。

“第一次大战……”巫蕴一顿，“仙族被妖魔二族合力攻陷，险些灭亡。”

“难怪仙王会攻打妖族。”华谏感慨发问，“四族就这样来来回回打了三次？没有统一的时候？”

“未曾有过相关记载。四族各司其职，相互制衡，难分高下。”

“那剑仙呢？他不是被奉为新的君王吗？”

“叙事诗虽如此记载，但不为外界所承认，史书称之为……背弃的第五族。”

“五族？”华谏还想再问，被阿也抬手制止，“等等，有人来了。”

海面不知何时泛起黑雾，浓稠得挥不开。锒铛声响里，憧憧黑影显出轮廓，传出熟悉的呓语声，“吃……吃了她……”

唰的一声，华谏挥袖开扇，挡在阿也身前，警惕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并非伥鬼，而是如白一般的活死人，动作僵硬，黑色兜帽之下是粗制滥造的硬木面具，仅露出一双双浑浊的眼睛，有黑气翻滚不息。

“是尸傀。”阿也低声说。

冰层在齐整的脚步下震颤，碎屑弹动，落在脚边。阿也张开五指，火焰在脚下画出安全的边界，红莲迅速成形，即将盛开的瞬间，却被巫蕴拦截。

“主人，不必亲自动手。”巫蕴恭敬道，随后提刀劈出一道锐利的银线，击退面前尸傀，冲了出去。

“喂！”华谏紧跟上去，“等等我！”

银光与绿光一前一后杀入尸傀群中，如入无人之境，时不时纠缠到一处，像是暗地较劲，比较谁更加耀眼。

火莲静静躺在掌心，阿也极目远眺，阴云之中流淌出黑色的符咒，迅速浸染天边那轮假日，仿佛竖直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