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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州（第3页）

“这里毫无生机。”华谏召集藤蔓无果，面色凝重，一转头，见她神色有异，关切道，“怎么了？”

阿也望向红沙之中，如实回答：“这里……好像有东西在叫我。”

不过随意一句，却像接下命令，巫蕴跳下沙岸，沙粒没及腰间，他顿了顿，随手揽起长发，黑袍被风吹得松垮，露出半边肩背，宽阔有力。

他弯下腰，仔细摸索，动作间肌肉起伏，挤出深深浅浅的沟壑，汗珠滚落，划过后背交错的痂痕。

似乎……是鞭痕？阿也眯起眼，正要分辨仔细，眼前忽地一暗。

“别看。”华谏挡在她身前，没好气道，“会长针眼。”

也不知这两人较什么劲。阿也一阵头疼，干脆就地盘坐，再炼化一些火焰。

片刻后，巫蕴跳出红沙，单膝跪在阿也面前，影子将人完全笼罩。他略带喘息道，“主人，有东西。”

他恭敬地呈上一物，是一尊巴掌大的红泥塑像，做工粗糙，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但极其眼熟。

在雅契阁的拍卖会上，阿也曾见过类似之物，下意识伸出手去，触及神像的刹那，周围似有四方锥形的铁笼降下，将思绪囚禁。

她头痛欲裂，重心一偏，被人及时扶住。

散落的鬓发遮掩那双瞳仁，仿佛憧憧树影中的一汪幽绿深潭，似有千言万语。

阿也移开眼，不着痕迹地推开他，“没事。”

“是。”巫蕴微微颔首，回到她身后。

经方才一遭，不敢贸然试探。阿也放下神像，思忖着如何开启。

既然雅契阁早已试过，寻常方法想必无用。

电光石火间，云欢的话再度响起，“有大能陨落，血肉浸染土地……”

莫非要以鲜血供奉？

一试便知。阿也割破指腹，小心挤出一滴，血落在神像之上，一眨眼，被尽数吸收。

霎那间，狂风呼啸，卷动漫天红沙，直向高空飞去，妄图与云齐平。沙蚓被这响动吓得钻进地下，向来处逃窜而去。

“唔！”

忽然听得一声闷哼，华谏转头看去，是巫蕴。

他跌坐在地，低垂着头，十指深深插入沙砾之中，裸露的肩背之上，不知何时浮现红色的纹路，涌动着向心口汇聚，像极了骸骨身上那些黑色符咒。

华谏不由道，“喂，你没事吧？”

“没，没事。”巫蕴死死咬住嘴唇，立即拉紧黑袍，藏进一声急促的喘息。

华谏心有不忍，伸手将人扶起，眼角余光中，忽有一庞然大物浮上沙面，“那是……”

环形石盘上雕刻百种兽面，或青面獠牙，或凶神恶煞，绝非善类，但统统被正中间一根青晶柱镇压，束以重重锁链，凛然不可犯——

这是一座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