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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月（第3页）

一瞬间的恍惚，颈上一痛。云欢低头，项链不知何时掉了出来，被那只手握住，慌乱道，“等，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你是谁？”那人拽住项链，声冷如冰。

“我是谁？”云欢疑惑，但那人并无解释的意思，而是猛地拉紧项链，似乎打算直接将她脖子勒断。

“云欢！”

那只手仿佛被烫到般松开了，云欢得以喘息，“我……我叫云欢，白云的云，欢喜的欢。”她拖长语调，偷偷观察来人，可惜光亮有限，那人站在明与暗的分界线中，面容和身形都难辨。

远去的火焰停滞一瞬，又缓缓飘摇起来。

那人后退一步，全然隐入阴影之中，唯有那股挥之不去的杏仁香在周身萦绕、浮动，半晌，一声轻笑。

“真是个好名字。”

虫潮忽然退去了，静悄悄的。华谏扶住石壁，警惕地打量四周，掌心的幼树耷拉着，无精打采，像是累坏了。

“笃、笃、笃……”

黑暗里，脚步声远及近，又轻又快，落地干脆利落，带着要踏平一切的意气。

能避则避。华谏打定主意，准备后撤，幼树得知主人心意，立刻支棱起来，预备助威。

才踏出一步，空气瞬间凝结。寒意铺天盖地袭来，地面的脓液绽放出朵朵冰花，一路蔓延至脚下，封冻去路。

但更恐怖的是那种暴虐的杀意，凶残如飓风，仿佛要摧毁天地间一切生机。

华谏一怵，不敢再动。尽管再没有声响传来，但心跳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一只手倏地探出阴影，抓住他的领口，轻而易举地将整个人拎了起来，提到面前。

捕形印忽而亮了起来。

借着爆发出的绿光，华谏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容，不禁愣神，“你……”

竖起食指压上唇中，那人勾唇一笑，无声地比出“嘘”的手势。

绿光瞬间熄灭，幼树散去虚影。微凉的东西钻进领口，肆意妄为，华谏后知后觉那是她的手指，不自在地挣扎起来，“你，你干什么！”

颈上一痛，华谏倒吸一口冷气。

颈上的伤口被细细揉捏，时而轻佻，时而用力，痒与痛并存，令人情不自禁地战栗，眼泪无意识地渗出来，打湿睫羽。

温热的气息忽然凑近了，伤口一暖，湿濡柔软。华谏倏地瞪大双眼，“你……”

刚叫出声，嘴被一把捂住。巨力推着他跌跌撞撞地倒退，直到后背撞上墙壁，无法逃脱，被迫承受激烈的动作。

这是……干什么……

华谏挣扎几下，但徒劳无功，很快，神智消融在那股欲求而不得的焦渴中，仿佛旅人跋山涉水，只为不远处绿洲里那一泓清泉。

“啪嗒。”清脆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但无暇顾及。华谏紧紧攀附着眼前的人，予取予求，唯有如此，才能不被那一波又一波灭顶的浪潮吞没。

血味在黑暗里尽情逸散，轻飘飘的，仿佛天边的云彩，颈侧的伤口火烧火燎般地烧起来，他眼前一片混沌，不分昼夜，与生死渐渐融汇……

白光倏然绽放，华谏闷哼一声，绷紧脚尖，被浪潮裹挟，跌入无尽深渊。

那人方抬起头来，舔去唇上血迹，意犹未尽。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