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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第3页）

“它？”四周除了肉山外再无一物，阿也疑惑道，“哪个？”

“那坨肉算什么？”黑焰叹了口气，“……算了，看好了。”

这片天地无法限制黑焰，它行动自如地飞向古红眉心，附近的幼虫迅速躲进孔中，因而显出红光完整的景象——

那是一节小指长的四棱晶柱，被黑焰映照出透明的轮廓，内里一条细线循环流动，色泽沉郁，犹如干涸的血痂。

“哈——”

熟悉的一声冷笑，阿也猛地抬头，才意识到是黑焰发出的。

它在晶柱前凶猛跳动，仿佛举灯照亮坟前墓碑，并非为了缅怀，而是磨牙吮血，随时准备将人刨出，再施以极刑，图个痛快。

阿也不由道：“你认识这东西？”

“岂止认识。”黑焰话锋一转，“你与其打探这些，还不如先想想怎么出去。”

心思被发现了。阿也轻咳一声，“来都来了，你不帮我？”

“那就把残魂都给我。”黑焰轻描淡写，“替你扫清所有障碍，一劳永逸。”

“所有的都给你？”阿也讨价还价，“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少给点。”

黑焰又冷笑一声，“别装了。”

“那好吧。”阿也作苦恼状，右手探入甲胄暗槽，抽出一柄飞刀，慢慢割开掌心。

一颗血珠渗出来。刹那间，整座肉山变成青紫色，幼虫争先恐后地爬出孔隙，软体相互摩擦，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

别浪费了。阿也轻轻挤出一些血，涂满了掌心，心想，等回去了定要吃点好的补一补。

第一批幼虫呱呱坠地，迅速被夜空烤干，但更多幼虫源源不断地掉下来，垒在无数虫尸之上，推出一条灰白小路，蜿蜒向前，逐渐蚕食一轮圆月。

血沾染飞刀两侧，阿也抬起眼，并起二指夹住刀柄，瞄准晶柱——

脱手的瞬间，心蓦然一缩，下意识收了力道。

“嗡！”

破空声中，飞刀擦着晶柱没入肉山，刀柄在余力中狂颤，牵动一丝裂缝迅速扩大，三息之内，如蛛网遍布整个虫巢。

窸窣声停下了，红光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绿光，无数双眼睛忽闪着，仿佛潜伏丛林的兽群，齐齐转向阿也。

“现在还来得及交易。”黑焰嫌弃道，“我可不想被虫子爬一身。”

“真不帮我啊？”阿也可怜巴巴道。她学的那点招式对上人还好说，但在数以千万计的虫群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啧啧。”黑焰嗤笑一声。

“那好吧。”阿也撇了撇嘴，从储物戒中掏出玉盒。

“多吃点，别死了。”黑焰幸灾乐祸，正要钻回识海，见人打开玉盒，利落地抓起两枚暗红色丹药，丢进嘴里，喉头一滚。

意识到她吃了什么，黑焰猛地跳起来，一蹦三尺高，“你疯了？！”

生热丹滚进腹中，像是生吞一把火。阿也咂舌，不愧是余寰做的东西，药效可真够劲的。

虫路踏着夜幕攻来，竖起无数尖刺，远远看去，像是茸茸地毯。

“啪！”

路头的幼虫被一脚踩爆，脓水四溅，迅速被炎浪蒸干，留下点点白斑，像是晒海析出的粗盐。

阿也扇开扑鼻的腥气，勾唇一笑，“疯算什么？”

“别忘了，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