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哗哗,宋知蔚从睡梦中惊醒。
陌生的,发暗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她脑子顿了一瞬,缓缓转头看向左侧相对明亮的地方。
是阳台,她昨晚忘了拉窗帘。
雨势很大,风也不小,雨水全都倾斜进阳台,打在阳台门窗玻璃上,钴蓝色的玻璃愈发亮,可屋子里却异常暗。
床头上方,空调重新运转,发出轻微轰鸣声,宋知蔚这才反应过来。
她现在在N市的姥姥姥爷家。
不在接流山宿舍。
更不在医院病房。
昨天,她的父母才坐上回B市的飞机。
往后,她将在N市上学生活,只有寒暑假才会回B市。
从此远离接流山,远离单板滑雪。
手上凹凸不平的触感,拉扯回她的思绪,宋知蔚迅速抽回手,在床上蹭了蹭,掀开被子起床。
这间卧室是六零一最大的一间卧室,里面有单独的洗漱间。
宋知蔚愣愣地盯着镜子里的人,光线很暗,有些看不清,不过,仔细辨别,依旧能看出镜子里的那张脸。
苍白,没有任何表情。
眼珠黑黝黝的,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她姥爷说得对,她确实整天臭着张脸,看谁都不顺眼。
最看不顺眼的,还是她自己。
镜子里的人唇角扯了扯,随即转身出去。
手指在一众蓝色、白色的连衣裙上滑过,一条黑色的长裤异常显眼。
宋知蔚随手拢了拢头发,睡了一晚上,短发有些翘,不过无所谓,没人看她。
雨确实很大,凉风吹着,她感到一丝丝冷。
昨天还是闷得要死的天气,今天就下起了大雨,甚至还能感到冷意。
这里很好看。
环境也很幽静。
每栋楼前面都有小花坛,花坛里的花也不尽相同。
九单元,也就是她姥姥姥爷住的这栋楼前,花坛里是绣球和月季,很好看。
即使被雨打了,也依旧很好看。
宋知蔚双手撑着阳台栏杆,脸上笑容淡淡。
交谈声从门外传来,宋知蔚侧耳细听,应该是有人来了。
她姥姥姥爷正在招呼。
上衣被风打进来的雨弄湿,宋知蔚扯扯胸前的衣服,又随手撸了一把头发,转身去了客厅。
客厅很亮,她哥背对她坐着,对面双人小沙发上坐着一个男孩,正倾身微笑着和她姥姥说话。
是姚行云。
宋知蔚眨眨眼睛,即使现在是第二次见他,她依旧有些讶异。
和她从宋怀蔚嘴里得知的姚行云一点儿都不一样。
不太像个乖学生,但也不是那种不听话的学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是中等个子,相反,个子很高,至少一米八。
头发不长不短,很清爽。
也没戴眼镜,看着也不像需要戴眼镜的,一双桃花眼,异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