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觉得自己依然能坚守相州?还是要再用一次诈降的法子!”
徐玮方才发怒的模样全数落入身后的沈疏香眼中,额头上的痛感刺激得她清醒了些,这徐玮若真的掌控全城,又何须这般急切杀人?
“谁要对那狗皇帝俯首称臣,他早该死了。”
他们曾是庆成王的部下,或许还能赌一把,沈疏香试探开口:“你让他们停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人一定是你最想手刃的仇敌。”
徐玮目露怀疑。
沈疏香冷静抛出筹码:“事关……熙和郡主。”
徐玮一震,似是不可置信,缓慢抬手制止了属下,满院打声终于停止。
沈疏香听着耳边压抑的呻吟声,淡淡道:“我知道杀熙和郡主的凶手是谁,她此刻就在军营里,活得风光体面,若是不将她挫骨扬灰……”
“混账!怪那狗皇帝,连杀朝绮的凶手都能放过,如若不能替朝绮讨回公道,我有何脸面去见殿下……”徐玮倒真是忠心,冷面无情的他在提到谢朝绮的时候竟然红了眼眶,那悔恨痛苦不像是装的。
没想到他们谋反打出的为庆成王孤女之死讨个说法的名号竟是真的,他们是真的想为谢朝绮复仇。
徐玮揪着她衣领的手渐渐松了:“快说,杀朝绮的究竟是谁?”
终于拿住了你的命脉,沈疏香得寸进尺:“你找人把他救醒,等他清醒了我就告诉你。”
“你!”
沈疏香梗着脖子迎上他的视线:“我是从京城来的,我自然知晓凶手是谁,你大可信我。”
徐玮怒极反笑:“找个医师来,按沈姑娘说的做。”他知晓自己如今是困兽之斗,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沈疏香瞟他一眼:“我懂医术,你让我去便好。”
徐玮只见过谢朝绮一次,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他俯身问谢朝绮可知道他是谁,谢朝绮躲在宫人身后连连摇头。
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眉眼像极了殿下。
如若不是谢朝绮还受困在京城,他怎会听命于那狗皇帝数十载?狗皇帝一直是那样阴险毒辣的人。
甚至连殿下的死,他也不得不怀疑,殿下一向身体康健,只是不小心中箭,伤的还是小腿,怎就会一病不起?
可在他有心调查时,为殿下诊治的医官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恨不得打入京城杀掉那狗皇帝!
然而殿下一直是那样宽厚仁慈的人,身为皇子时,就对他哥哥多番忍让,容不得旁人说一句不好,纵使是他嘟囔一句,也要被殿下训斥。
出征西南之事他一直不同意,奈何殿下执拗,说一定要给他哥哥打下一个安宁的江山,让他的皇位坐得稳稳当当。
他真的想问问殿下,那狗皇帝凭什么?
朝绮是殿下唯一的孩子,本就尊贵无比,那皇位一直都该是殿下的,殿下临终前还念着朝绮落泪……
若不是还有他们在西南,他不敢想皇帝是否会对朝绮赶尽杀绝,可是如今……如今一切都没了……
朝绮被杀,凶手外逃,往日同袍也所剩无几,那皇帝的江山当真要稳固无比了。
如若不为朝绮报仇,九泉之下,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殿下,照殿下的脾性,或许只会拍着他的肩,说一句:“徐将,辛苦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