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婳解开细细用着细腻红线绑着的油纸包,露出里边她精选的并州特色糖糕——糖蒸新栗粉糕、龙须麻酥糖等,一时间满屋甜香。
继续投喂:“尝尝,刚买的。”
糕点糖酥香而不厌、甜而不腻,二人就这么静静地享用着饭后甜点。
“你考虑换个住处吗?”江知婳将最后一口糕点塞入口中,饮下茶水后,声音有些嘟囔,见裴珩点头,她继续说道,“今早出门,听说城北宁安巷有家屋子总是闹鬼,因此租金便宜。”
“我们去住那?”
自她们认识以来,江知婳便知裴珩并非普通贫困之人,想来或许是家道中落才落得被人追杀的遭遇,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江知婳担心他接受不了,便宽慰道:“若是你觉得不妥,也可以换——”
话音未落,只见裴珩展起笑颜眉目舒展,他知她在考虑他,摇头道:“住哪都行。”
“好!”
太棒了,资金压力瞬间减小,江知婳兴致葱葱,径自地将规划说给他听:“那我们休息会儿便去宁安巷,若是那间屋子还不错,我们便住下,然后开启经商之路!”
……
半个时辰后,二人收拾妥当退房后,便一路寻到了宁安巷,在巷中的拐角处碰到一群正在捕捉蜻蜓的少年。
“请问陈牙人在哪里?”
窝成一堆叽叽喳喳热闹地畅聊的少年们似乎并未被打断,正当江知婳准备再次出声时,距离她最近的少年转身,抬头看向她:“你们要找陈牙人?”
少年见江知婳点头,起身后探出脑袋敲了敲跟在她身后的男子,那男子右手牵着她的宽袖,安静地跟在后面,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眼睛往他的方向看来。
但似乎那视线有些怪?
年幼的少年搞不懂其中的怪异在哪,听到江知婳的声音后便将思绪拉回。
“你们找陈牙人做什么?”少年有些警惕地看着二人。
“听闻宁安巷尽头有处屋子租赁,我们想租下它。”
少年诧异:“你们要租那家闹鬼的屋子?”看着二人眼生,原以为是他们被诓了不知那间屋子的具体情况,却见江知婳点头,有些震惊,再三确认后少年顿了顿,说道:“我带你们过去找陈牙人。”
距离不远,三人很快便来到了陈牙人的住处,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后,少年越过踏得陈旧的门槛后慢跑着朝里头喊道:“娘,我回来了。”
一名衣着棉麻混织的妇女从屋内踱步而出,简单束着的偏梳髻上插着一枚做工精巧的银制发簪,半臂罩着深紫色单衫,打扮市井却不落俗。
“小宁回来啦。”陈牙人如往常般迎出来将少年拥入怀中,余光瞥见他身后走来两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起身问道,“你们是何人?”
怀中的小宁退了半步,身高刚到妇女的腰间,抬头朝陈牙人说:“娘,他们是来租巷尾的那家屋子。”想了想,小宁凑近半步,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补充道,“就是闹鬼的那家。”
陈牙人慈爱地揉了揉小宁的脑袋,将目光转回到江知婳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番:“你们是外来人?”
江知婳点头。
陈牙人揉着脑袋的手不自觉的顿了顿,放慢了力度,察觉到异处的小宁抬头瞧了瞧,便见她挂起往日的笑容:“置地还是赁居?”
“赁居。”
“行,每月租金十两。”
“六两。”
江知婳冷不丁的出声,砍价砍一半,再给对方留出涨价的空间,最后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这就是谈判的魅力。
陈牙人眉眼一沉,收敛了些脸上的笑意,面上却维持着应有的神态:“小姑娘,议价可不是这么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