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第二日起身,男人脸色仍然难堪铁青着,
小妇人被他罚了一宿,两人皆是疲倦不堪,但男人早上起身还要去官署衙门点卯,小妇人却是不用,平日懒懒散散过着日子,就算一夜不睡,等天亮以后男人去了官署衙门依然可以补眠,
男人动怒心绪不好,晌午都没归家吃午饭,
小妇人反倒是松下一口气,毕竟困倦,他若归家还要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哄好他,
这男人不知上辈子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之事,这辈子要她苦兮兮来还债,性子记仇小心眼,两人只要一吵嘴,这男人从不正面指出他到底不悦在哪处,万事都要她独自去猜,
虽然两人现下是夫妻,但到底相处时日并不久,还难以做到男人肚子里蛔虫,清楚知晓他每一日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往常都是听商会大伯们埋怨家里夫人心思多变难猜,时不时就要给自己出个难题发恼生气,让大伯们抓耳挠腮也想不出所以然,
小妇人觉着自家夫婿,有点商会大伯家中夫人那意味了,着实让她头痛无比,
毕竟是她在官署衙门过明路夫婿,现下男人身子骨大好,比起以往已经与正常人无异,虽然和他们初见那日魁梧之资还是略有差别,可无伤大雅,
孕育子嗣之事可以提上日程,
要想孕育子嗣,夫妻感情自然就不能够破裂,毕竟孩儿还没顺利投生在她肚子里,在这之前,还是要尽量伏低做小哄着那男人,
等肚子里揣上娃,一切另说也不迟,
只是这男人脾气古怪着实难哄,小妇人睡了大半日,这会儿穿着一袭清凉小衣撑起曼妙身子,半倚靠在床榻上,细白手指里执着一柄美人扇缓缓煽动着,
细眉微弯,为难想着哄好男人的法子,
从昨夜与男人交流只言片语中,小妇人似乎恍惚明晓男人气恼她什么,
大许可能是———觉着她不够将男人放在心底里捧着供着,当作神邸一般爱慕,
想到这小妇人忍不住蹙起细弯眉,真真是为自己叫屈,她还不够将这个男人放在心底里捧着供着,为了孕育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子嗣,她对这个男人付出良多精力,
扪心自问,小妇人觉着她已然做得面面俱到,事事伏低做小哄着他,就怕子嗣未曾孕育之前,他两就感情破裂,介时她所做一切都功亏一篑,付诸东流很是不划算,是以平日能忍着这男人古怪脾气,她就尽量捏着鼻子花言巧语忍耐哄着他,
就只因为剥蟹壳一事男人就狐疑她的真心相待,
早知道一道珍馐酒酿蟹会惹出这般多麻烦,小妇人肯定会忍着嘴馋再也不碰那东西,
何时吵嘴不好,偏偏要在她打算孕育子嗣时候,
想了整整一日,小妇人还是没怎么想好到底要怎么将男人哄好,
可这时候天色已晚,男人就快要下衙归家,时辰紧迫,显然不能够容许她在过多去想什么,
沐浴梳洗一番,换上艳靡裙襦,小妇人分外乖觉在男人未归家之前,提着裙摆到门口等候,
想要讨好哄男人,自然就要有一个伏低做小姿态,一旦男人觉着你柔弱,肯将你抱在怀里亲近几分,就算是再大气也会消解得不剩什么,
在拿捏男人这方面,小妇人觉着她还算事得心应手,毕竟天底下男郎都那样,一个德行无甚不同,她从很小时候在娘亲身上,就窥懂了男人的贪婪野心,
既想要权势,又想要享受齐人之福,只要握在掌中女子,就要将她们牢牢攥在手里利用到极致,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小妇人站在花弄巷子宅院门口,往外窥过去,
花弄巷子地段好,穿梭过这条长长街口,就是繁华喧哗的闹市,
那里一到夜里就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很是有股烟火人家之气,
小妇人就这样站在宅院门口,用仆妇弯身扶着细嫩小手,心不在焉等着男人归家,
直至天色彻底垂暮黑了下来,男人高大身影方才从街口巷子里缓缓展现出来,
殷稷打着马朝着花弄巷子而去,远远就瞧到小妇人跟着一众伺候仆妇等在宅院门口,
男人打马动作一滞,之后扯动缰绳将速度缓了下来,慢条斯理奥驾着马匹来到小妇人身前,他没有着急拉紧缰绳下马,而是就这么居高临下瞥着这个忽而乖觉在门口等他下衙的小妇,
小妇人瞧见他打马近前,似是忍不住心中欢喜,蝴蝶般翩跹飞扑过来,
可惜男人现下不大识趣,并没有给小妇人这个面子,他连马都没下,就这般瞧着小妇人打扮的分外惹眼,像只麋鹿般朝着他急巴巴跑过来,
本想扑入男人滚烫怀抱里,毕竟只有两人有了亲近接触,才好哄的他消气些不是,可男人不从马上下来,小妇人也不能上马强行依偎在男人怀抱里,
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翩跹飞扑到男人面前站定脚步,之后伸出一双细白小手搭在了男人扯在缰绳上的那只冷硬掌心里,
“夫君一日未归,可是衙署事物繁忙?,”
闻声,男人身躯纹丝不动,只低眸瞥了地上小妇一眼,而后撂摆下马,“是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