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次之后,她算算时间,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于是又来一次。
神交很顺利,当她像前两次一样,顺带帮忙给美人解情毒时,美人绵软无力的身体不知那里来的一股力气,猛地将她推开了。
贺流虹坐在榻边,有些错愕,也有些不解。
那一下拒绝的动作将景雍所有力气耗光,他无力地趴伏在枕头上。
那只枕头还是贺流虹之前带来的那只,草绿色的,衬得美人全身肌肤莹白如玉,漂亮得晃眼。
贺流虹有些傻眼地看着他,着实是被他这一下给推懵了,半天不知道该干什么。
景雍的衣服被她扔得很远,全部的隐秘都暴露在她目光下,泪水沿着眼尾滑落,有气无力地问她:“一定要我变得这样不堪吗?你现在满意了吗?”
那眼泪也不知是被气出来的,还是因为伤心。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贺流虹不由分说迅速找到他的衣服,帮他穿上。
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他的身体,他再次将她推开,背过身去,恨恨地说道:“不必事后假意温柔。”
贺流虹感觉自己丹田的伤势更疼了,表情微微扭曲,茫然不解地问:“这又是怎么了?”
爽完就翻脸了吗这是?
景雍回过头,脸上还残留着情动后的红晕,语气却是冷硬的,“我知道,你不愿困在神月峰,对我有所不满。你能想到去找掌门,让掌门出面逼迫我,你很聪明也很大胆。”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又逐渐湿润,说不出怨愤,紧盯着她咄咄逼问道:“可是我的想法我的意愿就那么无关紧要吗?”
他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断断续续地开口:“在你眼里,我就是……就是一个……可以拿来肆意取乐的玩物?”
贺流虹瞳孔微微放大。
她被美人不断抱怨的时候,又感应到了那缕诡异的妖气。
而妖气的来源……是她的丹田。
丹田一片凌乱的气息当中,一颗已经被凝实的、深绿色的、疑似金丹的珠子若隐若现。
但这很显然不是仙门的修士该有的金丹。
她的意识刚一靠近这颗珠子,妖息猛然放大数倍,几乎将她的意识全部冲散,取而代之。
她脸色煞白一片,大气也不敢出,无措地看向正在怒视自己的小师叔,又不安地将视线游移开,极为小心翼翼。
这副反应落在景雍眼中,显而易见,是被吓坏了。
他拧紧了眉头,下意识收敛住自己的怒火,将满肚子的愤恨委屈压下。
这件事最不该责怪的就是眼前的少女,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弟子能有什么决定权。
是他无法压制自己的情毒,为了自己的颜面,日复一日耽搁着她奔赴自由。
是掌门师兄和长老过分急切地想让他渡劫飞升。
贺流虹见他又是皱眉又是眼神晦暗,并且还忽然不说话了,心中警铃大作。
这么浓烈的妖气,就藏在她身上。
不管是眼前的师叔,还是镇守在外面的四个长老,想必都有所察觉了吧。
她身体绷紧,睁大眼睛,紧盯着近在咫尺的人,默默往远处挪动身体,随时准备逃命。
景雍被她盯着,气势全无地垂下眼帘,避开她极为炙热的视线,低声说道:“你不必紧张,是我不讲道理在先。”
贺流虹目光闪烁,有些意外。对方竟然没有看穿她的异样,反倒又忽然主动道歉。
她花了两秒飞快反思一下自己,急忙开口:“小师叔,是我错,我下次不会再这样对你了。”
丹田内那缕妖息开始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窜,疼痛感时断时续,她出了一声冷汗,丢下一句“师叔你好好休息”起身夺门而出。
走出来那一刻,好几道大乘期的视线同时瞥过来,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见没人阻拦,头也不回地跑了。
等她一身冷汗狼狈回到住处,再次查看丹府,那颗珠子又不见了。妖气也消失了。
从始至终,没有任何除她之外的人发现这股气息,这让她既庆幸,又倍觉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