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如此会撒娇,宋柏礼心中叹气,扶着小暗卫的肩膀让小暗卫稳稳坐在马车中。
“对不起青柏哥哥。”小暗卫歪着头压住他的手背。
亲昵地蹭了两下,软若无骨的耳廓滚进手背的沟壑中。
摇摇晃晃的狭小车间中,忽起的车帘吹进路边飘落的桃花,旋转着飞舞着落在小暗卫黑得发亮的发丝中。
人比花娇。
宋柏礼猛地抽出自己的手。
“放肆!”
小暗卫眨巴着眼睛拘谨坐直身体,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没治好听力之前,小暗卫的礼仪课程在宋柏礼的纵容下一直没提上日程。聋聩导致小暗卫很少张口讲话,又加之年岁尚小,不知怎么就养成肢体接触的习惯。
自然和宋柏礼也脱不了干系。
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满是惶恐,无措的手指在身前抓来抓去,坐于马车另一侧的小暗卫看起来吓坏了。
宋柏礼心尖一紧,衣袖翻飞,身体前倾将小暗卫的手握进手心。
“抱歉,孤,我走神了。”太子殿下低头,看着自己手心这只葱白的手掌。
五指生茧,纵然用了上好的雪花膏和羊乳膏,也只是摸起来滑嫩些。
就这么被托着手瞧,纽贝歪歪头,不懂太子哥哥最近是怎么了。
或许是哥哥烦心事太多,才会总是情绪不好。
帘缝之下飞进来一只蝴蝶,纽贝看着蝴蝶振翅翻飞,小小车间中左冲右撞。
太子哥哥好像没看见这只蝴蝶。
纽贝屏住呼吸,没被握住的手蓄势待发,紧紧盯着蝴蝶,等待着时机。
累极的蝴蝶翅膀再难带着身体轻盈翻飞。
机会!
纽贝正要伸手揪住蝴蝶将其送出马车。
——那只小小的蝴蝶落到了他的手指上。
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感觉。
右手轻抬,白玉指尖之上,那只蝴蝶重回自由。
熠熠闪光的磷粉纷纷扬扬,天光下落满指尖。
纽贝愣愣好半天,被左手加重的力气唤回注意力。
哦对太子哥哥的礼物。
这赈灾一路,太子哥哥寿诞宴会自然要推迟了。
他就可以按时给太子哥哥送上礼物,就是,送什么好呢……
纽贝翘着脚尖,天马行空的想法钻进大脑。
送什么,送什么——
被禁锢的手已经放下了,纽贝还沉浸在挑选礼物的任务中。
在青柏哥哥身边过寿诞的只剩下自己了,自己要好好准备,不能让青柏哥哥有落差感!
翘首思索的模样落在车内另一双深黑眸子里,分桃之爱并非从未有过,宋青柏第一次知道男人能同男人欢好爱慕,就是在古书里。
对同性产生欲望并不是错误的,他接受并且理解自己的欲望。
宋柏礼的视线从暗卫灵俏的脸庞划到手中的书简上。
可这书上也说:克己复礼为仁。
“太子殿下仁善,太子殿下仁善——”布粥的摊前是跪地的百姓。
衣物遮不住的肋骨嵌在胸腔中,饥黄的肤色上是叠起的深邃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