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意不是不能强行推开,只是那样一来,江梦余或许会受伤。
她的挣扎在江梦余的这句话里消失殆尽,顿了两秒之后,才低声答道:“你是不是早就在陛下面前提起过宁王了?”
方才谢文柏沉默许久再开口时,语气中没有丝毫惊讶和恼怒,分明不像是头一次听见江梦余说这种话。
秦霜意毕竟不清楚真相,江梦余大可以否认,但她没有这样做,而是很轻地嗤笑了一声。
秦霜意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她咽了咽喉咙,只觉得呼吸间的那股香气仿佛夹杂了几分苦涩的滋味,“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如果江梦余说了,她不会再刻意让江梦余在皇帝面前提到宁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江梦余反问道。
她微垂着脑袋,侧颈处的那条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了,但依旧残留着浅浅的痕迹。
“你一来就想对我动手。”
江梦余的声音依旧很轻,秦霜意却仿佛听出了无尽的冷意。
“秦霜意,我不是你养的一条狗,在你伤害我之后,依旧愿意对你摇尾乞怜。”
况且养狗都还要给点甜头,秦霜意却一点好处都没给她。
“现在你看到我的价值了吗。”
那只修长的手掐住了秦霜意的脖颈,就像秦霜意之前做过的那样。
秦霜意无法反驳。
她没有躲开,任由江梦余收紧手指,“你想要什么?”
江梦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着说道:“要是你真的不愿意,我也可以替你解开噬情蛊。”
“就当是我看错了人。”
她说着,便要收回自己的手,手腕却被秦霜意给一把抓住了。
秦霜意的呼吸急了几分,“不。”
要是今晚没有亲耳听到江梦余跟谢文柏之间的对话,秦霜意或许真的会同意江梦余的提议,可现在她却是挽留的心思大过了抗拒。
其实跟江梦余合作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江梦余并没有完全欺骗她,也从未隐瞒噬情蛊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江梦余能在皇帝跟前说上话,的确比周美人要有用的多。
而且江梦余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知道她对皇帝心怀不敬,两人要是彻底闹崩,江梦余另选盟友,难保她不会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
除非她在解蛊之后杀了江梦余。
这个念头刚浮现在脑海中,就被秦霜意压了下去。
她想,江梦余不可能没有留后手,就算没法再用噬情蛊来控制她,江梦余也多半会想办法保全自己。
指尖颤了颤,秦霜意提醒自己,她只是不想冲动行事,并非心慈手软。
再者,虽说体内的蛊虫始终是个隐患,可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
她如今在做的事情,不也是将自己的脑袋悬在了刀尖上吗?
想通之后,秦霜意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些许,她深深地凝视着江梦余的身影,薄唇动了动,“抱歉。”
真难得,竟然能听到秦霜意的道歉。
江梦余将刚才那几分钟里,秦霜意纠结的心路历程猜了个七七八八,现在的态度大概也是秦霜意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
她确实能屈能伸,对江梦余下手时足够干脆心狠,现在道歉也没有一丝犹豫。
江梦余表情淡漠,“现在还想取我的血吗?”
秦霜意:“……不想。”
她已经决定要跟江梦余合作了,噬情蛊就是连接在两人中间的一根线,哪怕秦霜意仍然想斩断这根线,但至少在江梦余面前,她不能承认。
反手将腰间的飞刀取下来塞进江梦余的掌心里,秦霜意直接道:“你可以还回来。”
她微微扬着脖颈,没有要挣扎的意思,像是将自己所有的致命点都交到了江梦余的手上。
江梦余把玩着手中的飞刀,视线在秦霜意的身上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