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又找到了一个娘子了。”
宁红夜脸色不太好,但并不妨碍她刻薄的语气,为此子衿也只是笑笑说:“我之前还差点找到你身上去了呢。”
宁红夜皱了皱眉,知道他是在说之前顾清寒的那夜。
那夜也不知被这花贼占了便宜否,对于如今虚弱的宁红夜来说,她也不愿再去提起。
巧儿怯生生的在子衿耳边问道:“她好可怕,公子你是不是得罪过她?”
子衿也不知道她为何总是这样针对自己,便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巧儿毕竟单纯,又问:“那公子刚才说差点找到她身上去了,是什么意思?”
子衿呵呵笑道:“开个玩笑,没什么意思。”
宁红夜闻到,也只是冷笑了一声。
在一旁心有余悸的阿英见几人都坐着休息,于是也凑过来,几人对他没话说,都各自缄默了。
过了一会儿,阿豪从道观后面回来,水竹中盛满了水,分给众人喝了,子衿喝了还是渴,问阿豪说:“你从哪打来的?”
阿豪说:“后面有一条溪,连着竹林,看起来是从山上流下来的。”
子衿拿起水竹,说:“我还是好渴,待我去再打一观来。”
走了有二里来路,来到道观后面,果然见到一处溪水,然而溪水旁有一个亭子,见那白烟随风纷飞,且素有白纸。
他定睛一看,有一个妇人身披着白服正在那里哭诉:“夫啊,夫啊,你离我而去,教妾如何是好……”
想这清明还未到,应是那妇人正在哭亡夫的奠日,本来不干他事,而且此番鬼怪频出,谁知是什么精怪化身,但过去又要经过亭子,这下倒另子衿有些踌躇。
可那妇人哭泣之声潺潺如水,哀鸣悸人,令人闻也想起伤心事来。
那妇人又哭:“君这一去倒也省事,只是可怜我妇道人家,上无父母,下无儿女,举目无亲,更不知还有什么活头。早知如此,我便一同随你去了也好。”
子衿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走上前去,也随她一起往火里放去白纸烧,一同哀泣。
那妇人擦了擦泪,说道:“你是何人,又哭什么?”
子衿一脸苦涩:“我不过是一个过路人,方才听到你哭亡夫,令得我也想起妻来。如今我与她分离多日,她生死未卜,我真怕她出了什么事来……”
妇人道:“我却羡慕你,你年纪轻轻,妻子死了还可以再娶。我年已老迈,夫君死了没有依靠,叫我生不如死!”
子衿愣道:“这叫什么话?如今我现在才是生不如死呢,我那妻子都还未过我的门,她下落不明,我恨不得把地凿穿,把天捅破找到她才好。”
妇人哼了一声,不以为意:“你们男子便都是这样么?我夫君生前也曾对我说过这话,只是他后来又娶了几房小妾。罢了,男人多是负心汉,想你那未过门的女子必定十分美貌,你也只是贪图她的美色而已。”
子衿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唉,我贪图她美色不假,然而我更贪爱她的性子,她的人。她受不得委屈,这江湖险恶,孤身一人让我怎么放心。”
那妇人听后,更是连连一阵冷笑,子衿十分不解,遂问:“你讪笑什么?方才你不还在哭你亡夫么。”
妇人冷笑道:“你不说还好,说起来又让我想起夫君生前的话,也是如你一般,满口情话,心却乱花。不过他娶小妾,我便动手杀她们。我夫君曾纳三房妾,我都将她们杀了。一个溺死在水缸里,一个弃尸荒野,一个吊死在他房中。”
子衿吸了口冷气,登时吓得后退一步:“你好狠的心!”
妇人哈哈大笑:“女子善妒,越是美貌的女子便越是善嫉妒。我夫君死前曾被我亲手阉割,这样他到阴间便再不能与那些狐狸精行淫了,哈哈哈……”
子衿听得面白脸青,吓得拔腿就跑,那妇人喝了一声:“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