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爱错了人。”
祁无忧愣住。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旋即恢复清明,几乎冲着夏鹤的背影顿起脚,“你站住!”
夏鹤背对着她站住了。
祁无忧深深地呼吸,见他如她所愿停下了,却不知再说什么。耳鸣目眩的感觉又密密麻麻地找了回来。
夏鹤僵硬地站了少顷,猛然折回来,厉声道:
“你是受之无愧,认为一切理所当然,还是毫不在意?甚至是真的不明白?!”
祁无忧被他吓住了,一声不吭。
“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才会做这些!”
夏鹤几乎是把他的一腔爱意狠狠地甩在了她面前。
他甚至,只要不说得明白透彻,祁无忧一定胡思乱想,搬出一堆欲加之罪。
夏鹤的声音是他从未有过的激动,言辞更是从所未有的激烈。他像变了个人。但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表达他的痴狂。
祁无忧要理智,他就不要理智。
夏鹤的手伸向腰间,眨眼扯开了衣袍。
他主动在祁无忧面前宽衣解带许多次,只有这次不带一丝欲望。
那满身的伤痕触目惊心,还有几道刀伤,是昨日刚补上的。半湿的血痂和累累的旧痕,一道比一道瞩目。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告诉你。”夏鹤背对着她,迟迟没有转身。
让她看见他满身伤疤的那一刹那,他就不再有体面和清高可言。
这是他仅有的、能勉强称得上证据的物证,信不信在她一念之间。
祁无忧从未面对过这样的冲击。她欲上前触摸夏鹤一身的伤痕,想看一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一动才发觉腿已经麻得僵住了。
她张口结舌,竟然还问:“你爱我……?”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耳鬓厮磨时,夏鹤不乏提起“爱”字。字字热情如火,她也一度沉醉其中。
但那仅限水乳交融的时候。
脱离了花宵帐中的你侬我侬,祁无忧甚至从夏鹤的“爱”中听出了恨意。
“是,我爱你。”夏鹤再三承认,招认完还有补充:“爱你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爱你坐在我怀中,却口口声声说其他男人如何更好;爱你对我千防万防,即使这次我回不来,也对你无关痛痒!”
一连几句“爱”把祁无忧生生震住了。
一面因为夏鹤承认爱她,另一面因为他口中的她听上去糟透了,根本就是不想让她相信他爱她。
可他爱她,明知坦白不会有结果也要让她知道,她会错过什么。
祁无忧第一次听到一个活生生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对她说爱。
她的心剧烈地跳着,浑身热气腾腾。但因为气不过,脸涨得红一阵白一阵。
她何曾对他那样差了?就算刚成婚时有些不愉快,她也早改了。他那时待她,一样不曾面面俱到呀,凭什么只说她的不是呢。
她疑心他又并非事出无因,总是他的所作所为令人不能不顾忌。他们各自是什么样的身份,有所防备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再说,他最后是回来了。倘若他真回不来,她怎么就不见得会难过呢。
……
祁无忧憋出了一肚子的狡辩,却始终回避夏鹤的爱意。她望向夏鹤,却被他凌厉又炽热的目光生生逼退了。
她的这些牢骚,被他那“我爱你”三个字死死压住了,就是无法痛快地放出来。任是她滔滔不绝,慷慨陈词几万字,也未必比他三言两语更有力量。
他爱她。
那她呢?她爱他吗?
第62章情为何物你舍得吗,建仪。换了我,你……
62。情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