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煎熬,谈何龃龉?”
“”她太过洒脱朗朗,空谷幽兰,到底比佛前莲来的自在。
无煎熬,便无龃龉。
谈何容易。
“况且在下心里,还有蓟娘呢。”她直直将心意剖露给冯初,“在下爱慕她。”
朕爱慕阿耆尼。
无端的,拓跋聿的面容出现在冯初脑海中,少年纯粹的爱慕,她只得选择辜负。
她和杜知格到底还是不同的,杜知格的爱恨情仇并不只纠葛在一人身上,拓跋聿的爱恨情仇写满了冯初的名姓。
“在下说这些,并非是让郡公同在下一般洒脱不羁。”杜知格通透如斯,“不过是好言提醒郡公,您背负那么多人的期待,担上重担,也好歹仔细瞧一瞧。”
“究竟哪些是郡公想担的,哪些,是郡公不得已担上,碍于道德伦常而强求呢?”
冯初罕有地缄默了。
她想担的太多,想护住的也太多。
国家的兴衰、苍生黎庶的死活、家族的荣耀、拓跋聿的爱恨。
她把一切都一股脑地往自己身上抗,好似她要做国家柱石,凭她一人就能让大魏坚而不破,黎庶苍生是她一人就能普度,冯家兴衰荣辱凭她一人维护。
拓跋聿
她待拓跋聿呕心沥血不假,但当拓跋聿升起‘不符’她期望的念头时,她会失望、会悔恨,会埋怨为何这棵树不能长成她所期望的那样。
也会一步步引导拓跋聿做出她所想做的举措。
太女之位到皇位,贪爱到敬爱,乃至心死都只肯自我了结。
无论真心或是假意,有意还是无心,她利用一个几岁的孩童的依赖当自己前程的垫脚石,本就不甚磊落。
“郡公仔细想想吧,这盘棋来日再会。”
她的心早就不在棋盘上了。
杜知格长拜,“愿那时,郡公能胜在下一筹。”
【作者有话说】
聿儿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聪明[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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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莓脑子里俩声音天天打架:
一个:你更这么快,你下本书想好怎么写了么就更这么快
一个:管它呢,早点更完还能把一些小惊喜早点搬上来。
(我不会告诉你们有人给树莓的渡平城作了序[写的超好我惊叫],[害羞],也不会告诉你们,树莓在构思的新书会是魏晋南北朝的最后一本[吃瓜]但不知道要不要写简单点。
[每天都在想怎么把文章写简单点,一上手又宛若汉弗莱上身的树莓如是哭道])
第49章長燈
◎她生来就是要再造河山的。◎
“紫乌,替朕换一身素净点的春衫,朕想出宫,去太学,不要带太多人。”
李拂音去后,周身伺候的活计都由紫乌接下来。
她做事也体贴,沉稳老练,就是是太后的人。
“在宫门下钥前回。”
紫乌唱了声诺,寻了身浅色的衣裳替拓跋聿换上。
拓跋聿站得笔直,阖上眼,任由宫婢们替她系上衣带。
常言道,三思而后行。
从前她许多事都做的太急,不加思量,急于求成,又仗着有冯初替她善后,犹如春日惊雷,雷声大,雨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