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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在羞愤中把自己等睡着了。
连日的早出晚归,她其实也很疲惫。
只觉得睡意深沉间,后背变得极其灼热滚烫,她不停地往远蹭,后面那片热就继续追过来,始终紧贴着她不放。
约摸到了清晨四五点钟,沈以只是小小地翻了下身,调整僵硬的姿势,耳边就传来邵轻云微哑的嗓音:“睡好了吗?”
“没……”沈以用睡意浓浓的嗓音回应,一边在怀里的被子上蹭了蹭。
但她再不能享受安稳的睡眠。
轻薄的蚕丝被盖在人身上,像是起伏不平的山丘。此刻,山丘并不安宁。像有不知名的兽潜藏在地表之下,从高到低,游移不定。
她闭着眼,咬着唇,半晌终于破防笑出声:“很痒!”
他仍然没放开:“我看看晾干了吗?”
“啊啊啊你闭嘴!”昨晚的一系列羞愤又重回她心头,“放开我,我要睡觉!”
“我一夜没睡。”他在她身后淡定地答。
她暂停挣扎,睁眼回视他:“到底忙到几点啊?”
“没几点,就是单纯睡不着。”他注视着她,原本浅琥珀的眸子,此刻黑沉沉的吓人,像燃着一团黑色的火焰。
整个晚上他尽可能克制,想让她睡个好觉。
没想到自己根本睡不着。渴望的人就在怀里,简直是极大的煎熬。受刑也不过如此。
这下她醒了,他的行为更加放肆。
她咬牙闷哼出声,他们仍保持着侧躺的姿势。
他的手压在她的小腹上,避免她逃跑。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侧,呼吸一下重似一下。
她侧过头,气息不稳地调笑他:“你的同学……老师……知道你这么不正经吗?”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说:“我的导师昨晚刚知道,我有个不正经的‘老公’。”
她佯装生气要调回头,他却没让,单手熟练地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
像捧着挚爱的宝贝。
从破晓直至天光大亮。
最后回到了他上她下的位置。他的头搁在她的肩膀,坚硬的下颌硌得她骨骼疼痛。
她的手刚软软地抵上他的胸膛,又无力地落在布满褶皱的被单上,他的手掌覆过来,插入她的五指间。
“你知道吗,孟圆订婚了……”她说。
“嗯。”他专注着动作,回答得心不在焉。
沈以没了声音。
他抬起脸来,情潮缱绻的眼睛近距离探究她。
“你也想吗?”
沈以反应过来,说:“没有。”
他眼里漫上笑意:“天天用称呼暗示我,自己又不好意思叫。”
沈以热血顶上大脑:“我才没有不好意思!”
他不言,看着她,那好整以暇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说:那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