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你昨天叫了她的名字。”
沈以刚松了口气,又舔舔嘴唇,谨慎问:“我没叫别的吧?”
他微微一笑,看着她的目光有点隐晦的凛冽,却迟迟没开口。
这时沈以的余光瞥见一抹动静,看向床对面的五斗橱:“哎呀!还没喂鱼!”
邵轻云随着她转头,看到柜子上放着一个方形的鱼缸,底面铺着各色鹅卵石、小贝壳,清粼粼的水里飘动着至少三种绿油油的水草,底面中央还放着红屋顶的小房子。但如此丰富的鱼缸里,只有一条红色金鱼在缓缓游动。
“我来,”邵轻云制止她下床的动作,“旁边那个就是鱼食吗?”
“嗯,你捏三下就好。”
沈以盯着他的动作,确认他没有多喂少喂。
邵轻云看到旁边放着一个自动喂食器,应该是她每次出差时用的。还有换水的装置,检测水质的试纸,以及一个带提手的便携空鱼缸。看表面有些陈旧,像是她带着一条金鱼,去了很多地方。
“什么时候养的鱼?”他问。
她舀粥的动作停住,淡声说:“七年前。”
七年前。
正是他们分开的那一年。
邵轻云垂着眼捷,将鱼食放回原位。转眸看向悠然摆尾的金鱼,想起七年前,油尖旺的一个闷热清晨。
这时沈以抬头,面色如常地将半碗粥递给他。
“我吃不下了。药我会自己喝,你休息吧。”
“好。”他没再多说什么。
*
生病让人变得虚弱。
沈以窝在床上,表面上合着眼睡觉,但其实内心还在惦记着工作。
一直以来她都将功夫放在软磨硬泡品牌方,现在从源头想想,品牌方迟迟不松口也有他们的道理。这种高奢品牌不是慈善家,自然会确保品牌利益最大化,他们考虑的,无非就是陈晞尔咖位太小了,在红毯上没有亮眼的成绩,穿戴效果不好有损品牌形象。
换位思考,如果是她,也无法百分百放心地借给陈晞尔。
那么我们就从陈晞尔入手。
脑海中忽然飘过这句话。
沈以倏然从被窝里坐起来,从床头柜够到笔记本电脑,但最重要的那两本服装lookbook在客厅,她心中怨声载道。
在使唤邵轻云和累死自己中,选择了后者,微微佝着腰一步一步挪到了楼下。
别墅里非常安静,沈以想,邵轻云大概在自己的房间睡觉。毕竟似乎,他为了照顾她而彻夜未眠。
愧疚只存在了一秒钟。他自愿的,与她无关。
她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以茶几当桌子,捞个抱枕顶住腹部,一边翻服装册找合适的风格,一边在网上查资料。
不知道专注工作了多久,门口传来响动。
沈以抬头,邵轻云站在玄关换鞋,整个人几乎快和门框一样高,他戴着墨镜和棒球帽,拎着两大袋东西。
沈以愣了愣:“你干嘛去了?”
“买菜。”
沈以十分不理解:“你是把睡眠进化掉了吗?”
他不答,反而问她:“怎么还在工作?不痛了?”
沈以语气傲娇:“我现在走事业型路线。”
“中午想吃什么?”他将两大包东西拎到厨房。
“不用你管,你自己吃你自己的。”
邵轻云懒得跟她争论,自顾自整理冰箱。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冰箱依旧空荡凄凉。说明沈以自己也没下过厨房。
见他不说话,沈以反倒有点不满,这人都不坚持一下吗?算了,她本来就什么都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