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国和港城相差12小时,陈一诺的晚上,刚好是港城中午。此时,陈宗礼开完一个早会,稍微解开领带喘口气,坐在大班椅上,看视频的眼神有些疲惫。
他问:“怎么,你还共情了?”
陈一诺:“那我们还是比他们好点,想见也不是见不着。”
“见是能见,但想碰,碰不着啊。”陈宗礼淡淡说着,陈一诺能看见他的黑眼圈。
问道:“没睡好啊?没盖毯子么?”
陈宗礼:“毯子能跟真人比么?”
自从,发现了陈宗礼的安抚毯,在无法同床的夜里,他们都各自盖着安抚毯入睡。
恋人间的依恋,骗不了人。陈一诺以为他依赖陈宗礼。实际上,陈宗礼更依赖他。
陈一诺心虚地问道:“那你觉得董焱的想法可靠么?如果可以合作,找时间你过来实地勘察,我们就能见面了……”
陈宗礼冷笑一声,问他:“陈一诺,是你不让我去的,现在改主意了?”
陈一诺的心虚,被陈宗礼无情搓破,忽地慌了手脚。
……
本来,这次陈宗礼也想一起来A国跟董焱见面。但被陈一诺拒绝了,理由是:他们至少有一个保持客观。
根据他们现在情况,用客观视角,判断跟董焱合作是否合适。
除此以外,陈一诺还有另一个原因。
贺朝阳入狱后,上辈子陈一诺还没解开的危机,只剩下一个——陈宗礼的死。
上辈子,陈一诺跟陈宗礼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A国监狱里。那时,他对陈宗礼爱答不理。陈宗礼自言自语地说着自己的近况,他随便听一耳朵,完全不感兴趣。
那天见面后不久,陈宗礼遭遇绑架,并被匪徒撕票。
陈一诺知道消息后,当时整个人懵了。他宁愿相信,陈宗礼厌倦了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不想见他,编出来的谎言。也不愿意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重大的创伤,让他完全屏蔽掉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所以,当他第一次看见巴库斯项目招标书的时候,完全没反应过来。
慢慢地,被屏蔽掉的细节涌出。他才记得,最后一次见面,陈宗礼说,天峻打算参加一个A国项目的竞标,来监狱探望他以后,直接准备竞标。
而陈宗礼,就是在去竞标的路上被绑架的!
当他意识到,陈宗礼参与竞标的项目就是巴库斯的时候,冷汗直冒。
所以,他宁愿编一个谎言,也不希望陈宗礼来A国。
……
陈一诺掩饰着尴尬,解释道:“我是怕你两头跑太累,反正,一星积攒了不少事务要处理,我回来顺便跟董焱见面了。”
“但如果你想我,来一趟A国,也是可以的。”
陈宗礼垂眸看着他,问道:“陈一诺,你在哄我啊?”
陈一诺点头:“嗯,哄好了么?”
陈宗礼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眯眼看着屏幕那边的陈一诺。察觉自己对小卷毛越来越无法招架。
他叹气:“董焱的想法,很大胆。但越大胆的想法,意味着执行难度越高。”
“巴库斯不是小项目,我们文旅经验不足,这边还有羽南港的项目在进行。无论从哪方面判断,都不算值得合作的项目。”
“要不是想报恩,我觉得没有合作的必要。”
陈宗礼分析跟陈一诺想的不谋而合。
但他还是问:“如果撇开项目和报恩,如果我们不帮董焱,他一个人斗不过董嘉华跟贺朗。如果董氏集团跟贺朗捆在一起,他就真的要东山再起了。”
这下,轮到陈宗礼不懂了,他问:“一诺,你为什么非要把贺家赶尽杀绝?”
陈一诺被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在外人看来,贺家两个儿子已经锒铛入狱,贺朝阳更是瘫痪成了“废人”。整个贺家在港城几乎消声觅迹,年过半百的贺朗,放弃港城到A国企图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