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宗礼迫于无奈把他送出国,陈一诺怒吼:“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敌人”时,陈宗礼的难过。
发现破产的Wemall,幕后老板是陈一诺时,陈宗礼的后悔莫及。
还有,上辈子得知他入狱,毁婚约也要第一时间救他的心切。
这些贯穿他跟陈宗礼的大事小事,这些时刻,他都被陈宗礼喜欢着。
陈一诺也曾经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豪门少爷,他也被人爱过。
但在他家道中落,孑然一身,孤苦无依时,爱着他的人是陈宗礼;在他们之间误会重重,依然爱着他的人也是陈宗礼。
什么生离死别,人情冷暖,他都尝过了。唯独不知道原来被人这样默默爱着是这种感觉。
“你……”
张嘴的同时,眼泪先一步抢跑,接着像开闸似的溢出眼眶,顺着两颊往下流。
陈一诺难受地摘下眼镜,噙着泪问他:“你怎么能忍了那么久,多难受啊。”
陈宗礼的大手抚上他的脸颊,晶莹的泪水被他仔细收入掌心。
他低沉着声音,像在哄人:“我本来以为忍得了。”
“可自从你回港城,我们同吃同住,朝夕相处地工作,还经历了那么多……”
“很多不该有,压抑着的情感,就止不住的翻了上来。”
原来如此。
跟上辈子最大的区别,就是他重回港城,回到陈宗礼身边。
在这个改变的基础上,那些被强行压制的情感,像罐装的气泡水,每一次接触,每一个误会的解开,汽水就被摇晃一次。到最后,瓶内的二氧化碳快速聚集,在扭开瓶盖的刹那,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
如同陈宗礼的爱意,克制不住地暴露在陈一诺面前。
而上辈子直到死,他们之间的误会都未曾解开。这段禁忌的感情,像触礁的沉船,随着陈宗礼的死,永沉深海,不见天日。
想到这份来不及说出口的喜欢,陪陈宗礼死过一次,陈一诺更替陈宗礼觉得难受。
眼泪止不住地留,到最后,陈一诺哭得浑身发抖,双手抱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弃犬”,却从不察觉有人默默爱了他,很久很久……
没想到,在可怜的赛道里,他居然输给了陈宗礼。
他可是陈宗礼啊。
……
陈宗礼不知道他心里想的这些,被他的反应吓得手足无措。
心头压抑着沉,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条隧道,那条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到陈一诺面前的隧道。而如今,在他的非常规操作下,正在坍塌。
他稳定住情绪,坐到他身边,有节奏地拍拍他的肩膀,看他没把自己推开,才敢低声问:“被哥吓到了?”
“我没有逼你答应的意思。你不喜欢也没关系。我还是你哥,你还是我……”
“弟”字没说完,眼前一黯,身上多了一具温热的,带着柚子味的身体。
陈一诺跪坐在他身上,双手贴着他的脸颊。他不解地,打量着陈一诺,他的眼睛、鼻尖都是红的。商场上说一不二的狠绝,在他面前只剩楚楚可怜。
本来一潭死水的心,像被投入了石头,静谧的湖面被打破,从中心向外荡漾成圈圈涟漪。
陈宗礼把没说完的说完:“哪怕你不喜欢我,依然是我弟,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陈一诺弓着腰,哑着声音:“我没喜欢过人,但我想试试……”
行动比语言更直接,他用自己的红鼻尖触碰陈宗礼冰凉的鼻尖,嘴唇之间隔了不多不少一指的距离。
这个距离勾起了他们共同的回忆——在酒吧包间的那一夜,那份未完待续的暧昧。在地球另一端的公寓有了续集。
他们鼻尖相抵,安静地交换着几个呼吸,陈宗礼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颈侧,忽地用力收紧,轻轻按压,把仅剩的距离归零。
滚烫的唇吻上陈一诺的,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接触的瞬间,他能感受到陈一诺身体不受控的轻微颤栗,手中的颈侧动脉跳得飞快,但陈一诺没把他推开。手搭在他肩上,眼里雾蒙蒙的,钩子似的引着陈宗礼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