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事情都赶一块儿了啊,你们楼上等着,别乱碰容易感染。”
说罢,兰姨“登登登”拿药去了。
一时间,旋转梯上,只剩陈宗礼和陈一诺。安静的尴尬,让他们几乎异口同声问出:
陈一诺:“怎么受的伤?”
陈宗礼:“为什么淋雨?”
前一秒为异口同声感到惊讶,下一秒又忍不住上扬嘴角,笑意直达眼底。
陈宗礼拎起他肩上的一角毛巾,把他那头湿答答的卷毛盖上,隔着毛巾摩挲他的脑袋。
嘴里假装嫌弃道:“啧,落水狗。”
白凤娇生前叮嘱过他:“脑袋不能让人随便摸,不然长不高。”
所以,为了长高,陈一诺很宝贝他的脑袋,保险起见,脖子以上不准摸。
可陈宗礼动作太突然,没来得及反抗,就屈服了。甚至伸长了脖子,方便他揉。
陈宗礼的手掌很大,掌心也热,隔着毛巾中和了雨水的寒意,安抚了陈一诺杂乱的心绪。
半晌,温热的掌心离开,陈宗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行了,快去洗澡。”
陈一诺这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他透过毛巾缝隙看陈宗礼温柔的表情。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陈宗礼这般待他好的人了。
他心里笃定:贺朝阳的话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
……
老宅的三楼整层,被陈一诺和陈宗礼平分。
陈一诺的房间靠近楼梯,他本想先回房间洗澡,再去找陈宗礼。没想到拉开门,一阵狂风扑面而来,同时,几张写满公式的草稿纸糊他一脸。
陈宗礼围观了整个过程,都忘了额角的伤,忍着笑朝他房间看。
原来,房里的窗户被掉落的树枝砸破,狂风席卷了他的房间,涌入的暴雨把木地板全淹了。
正好,兰姨提着药箱搭乘电梯上来,看见两人呆站在门口,问道:“怎么不进去……”
她凑过来,看见房间一片狼籍,惊讶道:“我的妈呀!今天真是没完没了!!”
嘴上抱怨着,该安排的却有条不紊,先把医药箱递给陈宗礼:“伤口自己处理一下。”
转头看向陈一诺:“一诺,先去哥哥房间洗澡。”
安排好两位少爷,她果断关起房门,戴上老花镜掏出手机,拨通维修工人的号码。
“喂,老张!二少爷窗户被树砸啦……”
“树是谁?树就是树啊,你是脑子不好,还是耳朵不好?!地板都被泡啦!赶紧过来……”
如果女超人有形象,那肯定长成兰姨大的模样,随叫随到,处理多线程工作麻利又果断。
等她进了电梯,两位少爷还愣在原地。
……
这不是陈一诺第一次到他哥的房间洗澡。平时学习晚了,他也会蹭陈宗礼的浴室用。
他喜欢陈宗礼的沐浴露,明明用的是同一个牌子,兰姨给他们选的味道却不同。
陈宗礼是红茶味,陈一诺是香柚味。
陈一诺把沐浴露挤在手心,快速搓出泡沫,醇厚的红茶香味被激活,他掬起手忍不住深闻……
是陈宗礼的味道。
战斗澡洗了十几分钟,他裹着毛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陈宗礼正对着镜子涂药。
陈一诺快步走过来,皱眉:“怎么不等我出来帮你涂?”
“几分钟的事,我自己来就好。”
陈宗礼涂着药,从镜子里瞥见裸着上身的陈一诺。少年皮肤白皙,薄肌匀称,水滴顺着人鱼线没入腰间的毛巾。
陈宗礼收回视线,指着床边的睡衣:“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