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早大雨,院中存账本的箱子奴婢自作主张命人用莎草盖住了,只是风太大,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沈千灯摆手,“无事。明日将南宫商行的管事和掌柜们都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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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了把太师椅,沈千灯端坐在前院。
她没有带帷帽,这是管事和掌柜们第一次看到这位玉京来的主家的真容,云鬓花颜,气度不凡,纷纷以为她就是少东家南宫云檀。
箱子淋了雨,账本泡了水,自然是无法再看,只有从沈千灯寝卧里搬出来的那一箱是开着的。
“这些账本里有什么问题,我与诸位都心知肚明。我接少东家的令来查账,也不是为了为难诸位掌柜的,只是劝各位莫要忘了,南宫商行,究竟姓什么。”
有刺头一听她只是南宫云檀派来的,不是少东家本人,就跳出来反驳,“您有什么证据,凭空口白牙就说我们的账有问题,岂不是寒了我们这些勤勤恳恳为南宫商行做事的人的心!”
沈千灯轻蔑地笑了一声,“锦罗绣坊今年用得最多的料子是绮罗吧,怎么账簿上年初布坊从江南运来最多的是宋锦,若非要说是三月制衣,这时兴的料子变得快,也就罢了,怎生得到了成安,宋锦竟成了县主也不多见的难得的贡品,这账本上的数目,到底都买了些什么?”
“您初至四方城,还不知四方城里的货流通有它的规矩,这您自然是外行,您不懂,不能强词夺理说是我们错了。”也许是心虚,再一个开口的就是布坊掌柜。
沈千灯冷眼扫过去。
紫泱很识眼色的怒呵:“大胆,会不会好好回话!”
“本宫的确不知这四方城里的买卖还有什么特殊的规矩。不过本宫知道,对公主不敬,确实是不懂规矩。”沈千灯摇了摇头。
“郑典史,带二位掌柜去城司熟悉熟悉律法。”
“是。”
要被押解起来,二人才看清事实。
“公主殿下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
沈千灯摆摆手,二人的嘴被堵上,再没了恼人的声音。
“诸位可还有什么异议吗?”沈千灯笑着问。
众人相互交换着眼神,没人敢再发声,一起摇头。
“既然如此,账本我就不还给诸位了,免得日后楚王殿下追究起来,本宫百口莫辩。诸位请回吧。”
“谨遵公主殿下教诲。”
待院内众人皆散,箱子也被搬进库房,沈千灯开始借题发挥。
“跪下!”
院中此时除了沈千灯,只剩紫沅紫泱。
二人相看一眼,满是疑惑但还是应声跪下。
“你们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