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馨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从她这半年来的工作生活琐事,到以前和沈奕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沈奕怀就站在她身旁静静听着,虽然没有多少回应,但从那份耐心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楚馨在他心里的分量绝对不小,至少他已经习惯了楚馨的存在。
于是在楚馨鼓起勇气说出‘愿意为你回国’时,她为数不多的理智彻底被恐慌占据,冲动之下出声打断。
见两人都回头看来,她只好颤抖着走出去,直面心里丑陋的欲望。
暴露在两人视线中的那一刻,她几乎快要站不稳。
原来人在被自身欲望支配的时候是想不起善恶对错的。
她真的成了为一己私心破坏他人感情的恶毒女配,满心满眼都期盼着沈奕怀能够选择她,而沈奕怀也确确实实抛下楚馨向她走来了。
可恶毒女配通常都不能得意长久,他一句话便宣判了她的结局,勒令她提前退场,“我是你哥哥,永远都是。”
就算只是哥哥,她也要先把那份关注拿回来。
可拉开门的一瞬,她脑海中所有多余的声音都远去了,整个人仿佛在无边的黑洞中下坠。
鞋架上放着双玫瑰金色的平底鞋,一只眼熟的泰迪狗扑在她不远处冲她狂吠。
“Teddy,怎么了?”
楚馨擦着头发从厨房出来,她穿着轻薄的吊带睡衣,明显刚刚沐浴过,手里还拿着半杯牛奶。
“是你?”楚馨手上的动作一停,转身正面看向她,面色古怪,“Teddy比较怕生,刚到新环境有些应激,你别介意。”
阿怜瞳孔一缩,她想起来了,这只泰迪狗就是在沈奕怀动态里看到的那只。
它在楚馨出现时就收敛攻击性跑了回去,正在她脚边乖巧地蹲着,吐着舌头。
这是他们恋爱时养着的狗?
他们曾经同居过?
心脏一阵阵窒息般地刺痛,阿怜拼命克制泪意,将目光移向楚馨,颤声问道,“你为什么在这?”
楚馨无奈地耸肩,丰满的胸部随之晃动,刺眼极了,“今天回来的太晚了,外边又下雨,他说如果不嫌弃,我可以住在这。”
不嫌弃?
景岳府一共就两个卧室,一个沈奕怀的,一个她的。
虽然不常在景岳府住,可那个卧室里的家具都是她亲自挑选的。
沈奕怀难道还怕楚馨住她房间住不惯?
还是说,他要跟她睡一张床?
“他呢?他在哪?”
她不死心地往前一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那只泰迪又叫了起来,吵得她头痛、心冷,只想将什么撕碎才好。
“他在楼上洗澡,”楚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变成被打扰的不悦,“如果你实在找他有事,可以进来等。”
所以她才是那个不被欢迎的访客?
他们接下来准备做?不,要是想做,在美国的一个月还不够他们做吗?
脑海里忽闪过两个雪白胴体模糊纠缠的姿态,阿怜一阵反胃,忍不住弯腰干呕。
“你,你没事吧?”
她在楚馨的惊呼声中夺门而逃,手里的伞走了许久才撑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淋湿透了。
上车前,她最后回望了一眼那座亮着灯的别墅尖顶,眼中红血丝弥漫。
她关上车门,冷得发抖,“送我回文苑小区吧。”
司机似乎慢了半拍,才道,“好的。这里离文苑小区有点远,萧小姐可以先睡会。”
差点忘了,司机也是沈奕怀配给她的。
他曾说,对她好是因为她是他唯一的妹妹。
可在成为他妹妹之前,他明明也朝她伸出了援手,那又该怎么解释?
现在她明白了,是出于怜悯的施救,就如同他对楚馨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