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看不到的地方,裴烬予下意识去摸出一包烟,明明是那么轻飘飘的重量,却让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颤抖了下,险些握不住。
他把烟放到嘴边,没点,很用力咬着。
“都怪我,我以为他没事,见他想一个人静静就离开了,没想到他……唉我不该让他独自待着的。”贺陉后悔地抓抓头发。
“不是,”裴烬予声音暗哑,打断他,“不是你的错,而且……季乐安也没有选择不告而别。”
“为什么?”贺陉更加担心。
裴烬予没有说话,沉默了会,“你说,他昏迷前说看到路口有个人,但是你没有看到,对吧?”
贺陉想了想,用力点头,“对,有关系?”
裴烬予合上笔记本,呼出一口气:“没时间解释,你听我说,先不要离开我家,去书房找笔和纸,写上“如果你回来了,不要轻举妄动,一旦知道季乐安在哪,想办法告诉我”贴在窗户外和门外。我之前让你查的那个高树,我回来前要得到他的一切资料。”
“有必要的话,你找季容,和他说明情况,让他也调动一下。”
“……”贺陉被他这一个要求搞得寒毛竖起,却也知道事态紧急,什么都没问,“好,我知道了。”
“我最后问一句,你确认他不是不告而别对吧?”贺陉不放心道。
如果搞错了,他们只会浪费更多时间,说不定最后什么都找不到,而现在的情况,以常规角度思考肯定前者可能性更大。
裴烬予闭了闭眼,坚定道:“不是。”
他知道,季乐安不会那样做的。
他爱他,也无条件地相信他。
“什么声音?”把能做的事情交代完,裴烬予注意到背景音中,喜喵团不停的叫声。
“不知道,你家猫一直在挠窗户。”贺陉随口一句。
却让裴烬予一下子攥紧手掌,骨节泛白,沉沉地,近乎带着颤抖地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窗户,那么高的地方。
此时此刻,他到宁愿相信,季乐安真的只是想不告而别离开他。
只要他好好活着……
可他知道不会,于是呼吸愈发艰涩。
十个小时后,飞机落地,裴烬予收到了一条定时短信。
季乐安在短信里说,他要来找他,给他一个惊喜。
……还要他去机场接他。
季乐安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来找他了。
裴烬予闭了闭眼,一刻不停往家里赶去。
期间他抱着期望,无数次拨打季乐安的电话,一次都没得到回应。
裴烬予又想到季乐安之前坐飞机来找他的时候,什么消息都没有,肯定比他更着急。
所以越是这种时候,裴烬予越是冷静。
他一定要好好地找到季乐安,抱一抱他,告诉他别怕。
短信他看到了,他会找到他的。
裴烬予捏紧手环上的挂坠,闭上眼靠着座椅,在心里一遍遍喊季乐安的名字。
车子停下后,睁开没有任何动摇的双眼,脚步沉稳走向大门。
他一推开门看到贺陉和季容分别占据着一个沙发,都在用手机打电话,季容在他进来时狠狠看了他一眼。
明明白白写着之后在找你俩算账。
贺陉一看到他就赶紧道:“你要我查那个高树的资料,我都查到了,但是他和季乐安没有任何交集啊。”
裴烬予一顿,沉声问:“和我呢?”
“和你也没有啊!”贺陉烦躁抓抓头发,“这能有什么啊,他之前打工的地方是你名下的算吗?就是那个公馆,你后来嫌麻烦空置了。不是,那他被辞退也是他的问题,和你没关系吧,而且他都死了……”
到这一刻,所有不好的预感才全部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