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早就看出来了,自家夫郎不是一个甘心困于后宅的,只是这世道对女子哥儿严苛,他书都没处读,又能爬多高呢?柳夏虽然不说,但他如何不羡慕天天能上学堂的柳明秋呢?
柳夏一定不清楚,他说自己不懂学问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反正陆景不愿再看到。
柳夏反应过来,忙抓陆景袖子,急道:“阿景是你要教我念书吗?”
他俩此时正走在大街上,往来的人虽不多但有那么几个,见柳夏急的都忘了路上还有人,陆景揽过柳夏肩膀,替他挡住路人好奇的眼光。
“当然,不过人家拜夫子都是要交束脩的。”陆景低声跟柳夏打商量。
“那我要交多少呀?”柳夏也低声回应。
“我是上门郎婿,得的钱再多也是夫郎的,我不要银两。”陆景循循善诱。
“啊?那要什么?”柳夏疑惑。
“我要。。。。。。我要我的学生夫郎成亲后跟我一个屋睡觉。”陆景图穷匕见,见柳夏要炸毛又赶紧按住。
“打个商量嘛就打个商量,这个不成咱换一个换一个。”
柳夏被陆景搞得满脸通红,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
陆景被他瞪得心头一荡,准备好的正经说辞直接忘个精光,又开始嘴上没个把门,什么绿衣捧砚红袖添香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
柳夏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直觉不是好话,气得狠狠掐了一把陆景的腰。
陆景被掐回了神,赶忙一边擒住柳夏的手,不让他再谋杀亲夫,一边斯哈斯哈道:“好哥儿我说着玩儿的,教自己夫郎要什么束脩呀!”
柳夏方才罢休。
买了衣裳头油,两人径直回家。
趁天色还不晚,柳夏到家就烧了一锅水,提到院中,要给陆景洗头发。陆景刚哄好人,哪敢说半个不字,柳夏让低头就赶紧低头,让抬头就连忙抬头。
柳夏给他洗完,又在旁边研究发膏这么用,研究透了又来折腾陆景,折腾半天终于满意点头:“这芙蓉斋的东西还蛮好用的,这头发比之前瞧着顺眼多了。”
陆景以为结束了,但还没完,柳夏又拿出刚买的新衣裳让他试。本来说买两套就够了,当时在店里选不出来要哪两个,财大气粗的柳老板直接拍板让都包起来。
陆景来回跑了三四趟,柳老板终于敲锤子定音:“明天就穿这件银白色袍子吧,虽然那件黑色的更气质些,但天太热,穿白色的凉快些。”
陆景气还没松,又听见他说还差点什么,让陆景先等等,就跑自己屋里翻柜子去了。
陆景趴石桌子上动都不想动,柳大山抱着柳明秋在旁边心有戚戚:“夏哥儿从小就爱折腾这些,哥儿嘛,都这样。”
陆景沉默点头。
过了好半响,柳夏手里抓着一把发带出来了,陆景痛苦闭眼。
柳夏将陆景头发绑了拆拆了绑,终于选出最合适的一条。
陆景之前把自己头发剪短了,柳夏刚刚又顺着给他修了一下更整齐。他头发太短盘不起来,柳夏用发带给他扎了个半包小揪揪,显得人十分精神,在夏天也更凉快些。
他这段时间在柳家养的好,年轻人又有底子在那里,脸上的肉都长出来了,今天这么一打扮,瞬间好看的让柳夏移不开眼。
陆景:算了,夫郎开心就好。
第二天寅时,天还一片漆黑,柳家人早早起床收拾好,准备出发前往县城。
搭的是村里专门做送人进城出城生意的牛车,小山村离县城近,村里人经常去县城讨活路,附近的人要去县城多半都来这里搭车。
一架牛车能坐三四个人和带少量的货,来去县城一趟一个人头收十文钱,带的货多收的钱就多。现在地里用牛的时候都过去了,村里养牛的人家多半都来做这个生意,一天下来也是四五十文,都比得上一个壮劳力到码头搬包了。
陆景和柳夏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有好些牛车已经坐的差不多了,就等时间到了一起出发。
村里人都知道柳家大哥儿招了个北边来的说是熟人之子的亲,已经交换庚帖定了亲,下个月底就要摆宴开席了。陆景这几天一直跟着柳夏在外面忙活,没怎么在村里露过面,所以他和柳夏刚出现,一群人的目光全朝他射来了。
他今天打扮的挺括,收拾的周正,周围人刚看清他的模样纷纷到抽一口气,开始窃窃私语。
“真是不得了,还真让柳家哥儿招到个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