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霜坐在廊檐下听雨,旁边的小茶几上摆了壶茶,老式的茶壶正滋滋冒著烟,是开水沸腾的声音。
她身边摆著一个画架,在这江南烟雨里,挥动著手上的笔描绘远方一片雨意蒙蒙的景象。
隨著手上画笔的挥动,渐渐的,纸上清晰浮现江南烟雨的绝美画卷。
她抽走了炉子里的炭,老式茶壶的声音也跟著消失。
偶尔,她会拿著手机看一眼简讯息。祁淮京的消息一条条的冒出来,她一条条翻看,每看完一条就刪除一条。
直至最后將他的信息全部清空为止。
周霜喝了口茶继续挥动著画笔专心致志的画画心底仿佛毫无波澜。
然而当那菸捲炊烟跃然纸上时,她忽然就没了兴致。
丟下画了一半的画,她又拿起手里的印章,认真刻了起来。
然而不管她怎么转移注意力,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的是祁淮京的脸。
晚风夹杂著雨水混进屋子里,带了丝潮意,她炒了两个小菜,倚著窗边小酌。
从街角那头的百年老店里打来的刀子酒,入口即烧喉。
才喝了一小口便也觉得呛得慌。周霜看著面前的景物,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涌上心头。
又来这里的行程没有了祁淮京,她本只是少了点浪漫而已,但內心是平静的。
这一本就是她选择蓉城的原因。为了年幼时犯的错,她要用此生来赎罪。
对祁淮京,周霜是认真的。她从未像这样去喜欢和爱一个人,但也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宠爱让她迷失了自己。
曾经天真的以为这就是她的宿命,她会在榕城找到一个相互喜欢的人,为残缺的生命补上完美的圆。
周霜喝了口酒,感受那灼烧的痛。
她依然是错付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宿命,像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得到兴奋,因此她遭到了报应。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想著许多事情。一壶酒转眼就见了底。桌上的菜却未动。
她醉了,趴倒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祁淮京找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因为一个好心的大婶给他带路。
大婶以为他是哪家出息了回来光宗耀祖的孙子后辈,听他说要找人立马帮他指路。
祁淮京一路连问带打听,终於找到了周霜的住处。
这个临水而居的小村庄几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这个村子里的人最喜欢来回串门,每家每户几乎都是敞开著大门的。
周霜租的这一家也不例外。
她包下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喝多了便趴在桌上睡著了。
祁淮京看她几天不见便已消瘦的脸,一颗心在胸腔下揪得隱隱作痛。
他走近了,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
瓷白的酒杯倒在桌子上,几滴烧刀子淌著,空气里都是酒的浓香。
祁淮京蹙眉,她一个女孩子喝这种酒,连下酒菜都不吃,是想把身体弄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