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招呼,清淡的菜落胃,碗勺轻轻碰撞的声音之后,饶懿先打破了沉默。
“不是说要给我看样图?”
“嗯。”回神的刘慧莹点开手机,翻出相册里的照片给他看。
饶懿就着她的手端详了一会儿图片,没说话。
“你觉得怎么样?”刘慧莹问。
“不是还有一张?”他的视线转到她脸上。
“嗯,”左滑,“这个用的是透明玻璃的设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效果最好的方案是做成鱼缸墙,当然预算就会大大提高,还有鱼缸养护的问题。”
刘慧莹侧着身子,一手托着下巴,侃侃而谈。
“你觉得呢?”转过视线看人。
脑中的某个角落轻轻咯噔一声。
好近。
“采光怎么样?”饶懿看着她,*问道,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房间朝南,暗色会吸收阳光。”
“对,”刘慧莹开始心不在焉,别过眼,“第一个会有这个问题。但你那里采光很好,一面占地不大的电视墙不会影响太多。”
饶懿似乎是在思考。
然后他说:“先吃饭吧。”
“您来过这家吗?”
点头。
刘慧莹夹了一块烧鹅沾酸梅酱。
“我在粤菜和湘菜之间纠结呢,”她说,“想来想去,怕你不能吃辣,还是来这家。味道还行?但您应该吃过更好的。”
“我去过港岛,”饶懿说,“但这家的菜确实算地道。海市能把豉汁做好的厨师很少。”
饭桌上短暂地沉默了一小会儿。
他说:“我能吃辣。”
“……嗯。”
刘慧莹拿餐巾纸拭去嘴角的酱汁,间隙中抬头看了他一眼,几乎是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嗯来。
一碗双皮奶见底的时候,刘慧莹意识到,她真的得开口了。
尽管她怎么组织语言都觉得很困难。
“有件事想问下,”刘慧莹的声音轻得像杯里漂浮的茶叶,“今天我找了HRBP问晋升通知的事情,她说发通知前和您知会过?”
“对。”
“她有和您说改动的事情吗?”
他不知道。
刘慧莹并没有觉得意外。
她解释了几句情况,只听饶懿说:“是知会过我,但我没有要求她改动,也不知道只有我们有做删减。”
他顿了一下:“我过的时候,确实不知道,你距离上次晋升没到六个月。”
这话的言外之意,让刘慧莹低下了头,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我只能走绿色通道。”
年少有为,能怎么办呢?
她还有心情开自己的玩笑。
虽然是在心底偷偷说的。
沉默又持续了一小段时间。
雕花木屏风外的邻桌不断传来笑谈声。桌上的水渍浸着桌布,像朵慢慢绽放的墨花。
情绪是会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