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说话声音很小,只有身后三个人听得见,船员们只道是他们说悄悄话,眼神游移在一座座瓦房中目不暇接,也没兴趣听。“终于说完了。真是啰嗦啊!”凌沉双手朝天空举起,明晃晃的太阳射得他眼睛微微眯紧。“你不爱听,没人要求你听好吗?”孟婆摆出一副大人教训没耐心的小孩子的架势,凌沉被这架势吓到,自动弃权败下阵来。箫飒知道无耻的凌沉心口不一,明明他就听得很入神,特别是孟婆讲到清目叶的时候,他盯着凌沉他都没反应,像在脑子里构架着往事,组织一个零散的线索,又像在走神,置身事外不感兴趣。凌沉事先可能不清楚箫飒和孟婆此前有过互动而不是一面之缘,故对此很上心,就是闷响的屁才臭,虚张声势。“我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整理出思路,我天生就能看见水鬼,这世上天生能看见水鬼的人可不多!”孟婆不紧不慢地瞄了凌沉一眼。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箫飒被大大的问号绑定,孟婆说话吞吞吐吐,永远只说半部分,就不能说个痛快,留下半部分的余地等一知半解的人去周旋、犹豫和踟蹰。她颇具玄奥色彩的眼神已经示意箫飒注意凌沉了,箫飒顺藤摸瓜,一把想起了凌沉和他说过的话。他瞪着凌沉,眼神好像一个捕鼠器,要把凌沉这只大耗子夹着,口音战栗地说:“凌沉,你也是个天生能看见水鬼的人吧,你告诉过我的!”味忍没有这个能力,不然当初也不会被凌沉派来和箫飒一起呆在船长室关禁闭,开船。他听不懂孟婆老奶奶说的话,这些前尘往事和他出生的年限隔得过于久远,远得好像挂在天上的星星,摘也摘不到,只能抬起头仰望。即使他很想多多了解大家有趣的归去,可是总是听不下去,脑子里连个船岛的概念也没有,感觉上是那么遥远而不可及的。“对啊,我是告诉过你,我又没说不是,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凌沉的巴掌在箫飒眼前一扫,箫飒尖锐的目光终于复原,他甩了甩手,将合在手上的老鼠夹甩飞。箫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凌沉问他有什么发现,他包着嘴唇,双手护住胸口,天然呆地摇着头,打死不肯说话。实事求是,也没什么发现啦,就是更进一步的知道凌沉不简单,还是不知道他不简单在哪里,知道他不简单,但知道还是不知道他不简单在哪里,就是最新的发现,自己慢慢梳理。这块巴掌大的陆地不用三刻钟就逛完了,他们运行的线路是由南向北走,箫飒的双手学孟婆放在尾椎骨上,膝盖弯曲走着夸张的八字步,像个老艺术家。烈日下屋顶上闪烁的青瓦,墙角的青苔,墙垛里撑开的一丛丛不知名的野生菌,脚下干燥的泥土地,被阳光照顾得发烫的大脑,包括昏昏沉沉的身体他都很:()浮动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