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竹听得心中也是压着般难受:“少掌门的意思是,咱们其实才是强者,他们喜欢弱肉强食,那就给他们来个弱肉强食。
放走那吓破胆的一些兵丁,就是让这些人传扬威名,免得有些不开眼的也来找麻烦。
就算来一个杀一个,也是癞蛤蟆爬脚背,恶心死个人。”
“心竹师姐说得对。咱们只是一宗一派,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得了几颗钉?
想要过得舒服,让四方匪类闻风丧胆,是最好的办法。名声很重要,咱们不惹人,但是,也不手软。”
天下纷乱,蚁贼多如牛毛,并不是说,那些底层百姓,因为可怜,就能网开一面。
事实上,当有人丢了心中的道德,放开心中的恶兽,肆意杀戮破坏,就不再是人,而是野兽。
这一类人到处都有,欺善怕恶,踩弱捧强。
只要天星宗稍稍露怯,立即就会有无数的虎狼冲将下来,把他们撕碎吞掉,绝无第二种可能。
“心竹师姐,五师姐,先前一战,你们元气损伤过甚,来来,先给你们治一治。”
“伯父伯母那里,受了不少折辱,我们只是亏了气血内气,先服药疗治一番,不碍事的。”
沈心竹小声说道。
她为人十分细心,说的是伯父伯母,其实指的是陆家那些家将仆役。
童千户等人,对待陆长风的时候,或许还会手下留情,想要当成人质,引陆无病上钩,真的出手就没那么重。
但是,陆家那些家丁护院,就没这个待遇,几位得力家将全都身受重伤。
此时仍然留一条命在,还是因为人家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也因为这几人各个都修炼了金缕衣和龙筋虎骨拳,筋骨皮肉强横,生命力比较强大,比较能撑。
至于普通的一些家丁,却是死了五人,其余人人皆伤。
陆无病当下立即安排郑元彬带人去审问擒捉的几位高手,尤其是童奇千户,此人在东海郡,就曾在背后挑唆靖海司兵将,围攻明心堂,暗中谋算许多次了。他了解的东西应该很多。
让沈心竹师姐带着其他师兄弟去收拢马匹衣甲兵器,尤其是马匹,除了逃掉的那些,斩杀的这支队伍还留下了两百余匹好马,却是不能放过。
“娘,没事的,您总不能拿敌人的歹意来惩罚自己,别说是您了,就算换成任何人,真遇到内外勾结,也是辨不清真假。”
见到陈玉莲仍然满面愧疚,不停的责怪自己。
陆无病心下有些不忍。
老太太虽然出身侯府,见惯了人心,头脑也是十分聪慧。但是,从小到大,还真没经历过多少风波险恶。
纸上得来终觉浅。
她万万想不到,自己人也会欺骗自己。
尤其还是拿老太君重病垂危这种事情来骗人。
只能说,人心之恶,她能看到,却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陆无病则是想到,别说是现在这会,就算是前世那些,诸如大学老师和学生们,那些高知分子,也常有被骗得倾家荡产的事情发生。
不管再怎么厉害的人,只要人心之中有着执念,就可能被别人抓住弱点。
被骗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关心则乱。
至于老爹陆长风,陆无病倒是没说什么。
他是技术型人才,让他来分辨人心,处理复杂事务,那就是强人所难。
当初开了那么多药店,也不是他个人能力有多强,而是祖父的威名震着呢。
家中有几个得力人手,一路开店,遇事大开绿灯,他只管掌总提要求就可以,底下的人可以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
“以后家中一切就由无病作主吧,你外祖母那里,若是不能成行,这次就不去。”
陈玉莲抹着眼泪,叹息道。
她虽然对天下局势不算太过清楚,经此一事之后,总算是看得明白。
如今自家无病孩儿,似乎是处于风波浪尖之中,有许多敌人在打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