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电视台的人说为了效果好点,在合唱队中间挂了个收音话筒。
而那个话筒就正对着站在C位,充当门面的许知韵。
因为现场的音反是第一排的话筒,头顶的收音话筒是电视台和网络直播专用,许知韵根本听不出异样,那天她就发挥得特别激情四射、酣畅淋漓。
然后,这件事就被严聿笑话了足足三年……
往事过于铭心,对面的严聿笑得肩膀狂抖,像喝high了似的。
许知韵懒得理他,准备挂电话。
“等等。”
严聿叫住她,“看完视频,后面有惊喜。”
话落,唱歌的声音忽然变了。
许知韵定睛再看,发现原本拍着视频的严聿,不知什么时候站去了话筒的后面。
头顶的路灯昏黄,在脚下投下一圈光晕,他手里拿着个吃得缺了一块的棉花糖,笑着对旁边伴奏的歌手点了点头。
浪漫的前奏渐起,男人细腻却缱绻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像雨后的青石板,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带着难得的清透纯粹。
那是一首不太出名的英文歌,最近火起来,也是因为一个人气歌手的翻唱。
“我不会再坠入爱河,除非我找到她;我说过我不会再爱上别人,除非那个人是你。我曾落入黑暗,但我遇见了她;我终于找到了你。”
一把吉他、一盏路灯、安静简单。
这一切都很陌生,除了抬头看向镜头的时候,那个依然十七岁的少年。
胸口有什么在翻涌。
许知韵把手机拿得低了一点,好让严聿不要看见自己的眼睛。
“是不是唱得特别好听?”
对面的人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许知韵破天荒地没有反驳,敷衍着回一句,“也还行吧,在翻译里算是唱得好的。”
严聿笑笑没有说话。
许知韵自顾转移话题,“都多大人了还吃棉花糖。”
严聿耸耸肩,“确实,以前都是你请我吃糖。”
“我请你吃糖?”许知韵眨眨眼,并不记得自己以前做过这样的事。
“对啊。”
对面的人甩甩额前碎发,有点欠地回答,“以前你不总是把别人送你的糖,放在我家的信箱里?”
“什么?”许知韵恍然明白了一切。
读书的时候因为异性缘好,许知韵每年生日、情人节和白色情人节都会收到各种糖果和巧克力。
她觉得直接扔掉不礼貌,但也不敢带回家,怕父母多问。
最后,她想出个十全十美的方法,先把东西藏在隔壁严聿家的信箱,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再分批送给和自己玩得好的朋友。
可是每一年,那些放进信箱的糖果就像是掉进了爱丽丝的兔子洞,一直都是有去无回。
她以为是严聿的奶奶不知情拿走了,想着反正有人要总比扔了好,以后每一年收到糖果,还是一如既往地往里面投喂。
可是没曾想……
许知韵问他,“那那些糖……都是你吃了?”
严聿漫不经心地“嗯”一声,补充,“但是实在是太多了,后来我就都挂闲鱼卖了。”
“哈?”
简直匪夷所思。
许知韵脑子宕机了一秒,反应过来,首先追问的是,“那你卖的钱呢?独吞了?”
严聿“啧”一声,不答反问:“你第一套莎士比亚全集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