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瑶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不见人影。秦安照常守在床侧。乐瑶看向她,起身朝她微微颔首。秦安盯着被她捡起的盒子,说:“太后娘娘,奴婢清晨来时,那空香盒已经在地上了。”这件事情又无着落。乐瑶闭眼。怪她。怎么就这么不靠谱睡着了呢?是最近太累了?乐瑶动了动身子。无奈笑了笑。自己又不运动,连出门都被人抬着,哪里能累着她。“无妨。”乐瑶站起身,秦安伺候她洗漱更衣梳发,还吃了早点。乐瑶心里一直在想事情。秦安见她忧愁的模样,叹了声:“太后娘娘不如说出来,心中的郁结也能散一些。”乐瑶抿唇,盯着她开口:“秦安,你觉得陛下梦游这病治得了吗?”秦安摇头:“沈院判说了,想治很难,梦游不能干预的。”“那你说,要是他纳妃后会不会就换地方了?”乐瑶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她以为说出来能好受一些,能松一口气,可莫名的心里又开始堵。秦安认真思考了下,点头:“应该会,或许陛下梦游就去妃子的寝宫了。”乐瑶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嗯,那就选秀吧。”“皇后的人选还不能定。”乐瑶默默补充了句,“陛下独揽大权,不需要后宫牵制朝廷,就看看他的喜好便好。”乐瑶缓缓平复心情。做太后操心他的后宫,这是她应该做的事。“是。”秦安应下。……当几十幅画像送入宫中时,玄冥刚从御书房出来。李寻张了张口,快步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玄冥的神色骤然变得阴沉,他不耐烦地顶了顶后牙槽。李寻觉得空气忽然下降了几度,冻得他一哆嗦,更不敢抬头了。良久,玄冥轻嘲一声:“好啊,太后真是好样的。”李寻闭眼,心里哀嚎。太后啊!你为什么要选秀!最后过苦日子的还是他。玄冥坐上步辇,冷声道:“去长乐宫。”李寻加快脚步跟上,心里祈祷太后娘娘千万不要跟皇上吵架,不然挨骂的也是他,这个月俸禄都不知道拿不拿得到…………乐瑶正看着那些画像挑选着。这个鼻子太高,这个眼睛太小,这个看起来英气不够温柔……这个太瘦。乐瑶放下画像,坐在椅子上。原本这种事情是秀女先过初选,后殿选,最后由帝王和她来参考,相当于最后的面试。可乐瑶怕玄冥不同意,悄咪咪让人送画像来看,随后再劝玄冥也无妨。半天也没选出个结果,乐瑶觉得还是要他自己来。外面传来高喊:“皇上驾到!”说曹操曹操到。乐瑶抬眼看去。玄冥五官俊美精致,身穿一身明黄色龙袍,身量颀长,帝王之威在他身上凸出的格外明显。更何况他的脸色阴沉,眼底深处的寒意让人敢直视。李寻招呼着秦安过去,他们一同关上殿门,殿中只留乐瑶和玄冥两人。玄冥的脚步踏在光洁的金砖上,他目光如实质的冰刃,扫过满案画卷,最终钉在乐瑶脸上。“母后近日,倒替朕操劳起这些琐事了。”他声音平缓,却字字淬着寒意,殿内温度骤降。乐瑶指尖微紧,面上维持着从容:“皇帝来了。哀家不过是想先行斟酌,以免殿选时冗杂,误了你的正事。”“正事?”玄冥嗤笑一声,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勾起一幅画像,目光却未离乐瑶半分,“哪一桩国事,值得母后如此费心?”他指尖一松,那画卷“啪”地一声落回案上,惊得乐瑶心口一跳。“玄冥!”她端出太后威仪,“这本就关乎国本,岂容儿戏?”“不妥在于,”他倏然逼近,阴影笼罩下来,龙袍上细微的刺绣几乎蹭到她的脸颊,冰冷的压迫感让她呼吸一滞,“朕不想要。”乐瑶抿唇,眼眸轻颤着,强行推开他,心里升起一丝慌张的情绪,她语气缓和了些:“陛下,哀家也不是非得给你选,只是您已经不像小时候了,半夜的梦游症得治,不能时时往哀家这跑。”玄冥轻笑一声,敛眸站在原地:“母后是嫌朕烦了。”“是不合礼数,所以哀家想选一个你以后……”乐瑶没说完,玄冥懂了。是让他去那。他眼底红了一片。“朕不需要。”乐瑶直视着他:“不止梦游,繁衍子嗣也是您的职责。”他突然俯身,双手重重按在椅臂上,将她困于方寸之间,眼底是翻涌的墨色,几乎要将人吞噬:“母后若真忧心国本,不如……”他话音顿住,眼底掠过一丝近乎痛苦的疯狂,随即被更深的阴鸷覆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亲自来。”乐瑶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骇人情愫震得神魂俱颤,脸色煞白,“你放肆!”,!玄冥死死盯着她惊惶的眼,片刻后,猛地直起身,拂袖转身:“把这些碍眼的东西,连同这选秀,都给朕撤了。”外边的李寻闯了进来,将那些画像收走。等所有人离开后,乐瑶还久久回不过神来。他那句话什么意思?乐瑶眨了眨眼,双腿发软地回到里殿,坐在榻上。玄冥可能是被她逼急了说出的气话。因为他们年纪相差不大,可能他不:()大佬求轻宠,宿主她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