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那点烟瘾又犯了,食指和拇指蹭了蹭,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
走前,他给助理递了个眼神,让他招待好。
沈澈转去露台吸了支烟,手肘搭在围栏上。他的位置刚好能看见贺羡棠,对面的女生看起来很善谈,引得贺羡棠连连大笑。
她笑起来很漂亮,灵动的眸,眼波流转。
一支烟燃尽,沈澈在外面吹风,散了会儿味道。再回去时,正巧碰上贺羡棠要离开。
两人相聚不过几米,如隔一汪秋水,两人相望,沉默了一会儿。
贺羡棠的视线扫过沈澈,锃亮反着光的皮鞋,熨烫的笔挺的西裤,衬衫袖口下露出一块精致的表盘。
矜贵、优雅、芝兰玉树般的人。
沈澈最先打破沉默:“手腕还疼吗?”
贺羡棠的手心贴上左手手腕:“还好。”
“开车了吗?”
贺羡棠摇头。
沈澈给他的司机打电话,让人送她回去。
简短交谈后,两人分开,一个向外走,一个向里走,背道而驰。
Chloe跟在贺羡棠身侧,很聪明地只挑与沈澈无关的话题聊:“你手腕怎么啦?”
“最近练琴练太久,有点痛。”贺羡棠抬起手给她闻,一点清亮的薄荷药膏味。
侍应生按电梯。
Chloe用胯顶她,仰天长叹:“唉——这么有钱还这么努力,让我们怎么活啊!”
香港的夏天闷热无比,酷暑、潮湿,隔三差五地下雨,即将又有台风登陆,因此即便露台修好了,贺羡棠依旧在石澳躲清净,懒得搬回去,只雇了人照顾她的花草。
某天奢侈品店员来给她送本月的衣服,在衣帽间的沙发上找到一件遗落的男士衬衫。
三个衣帽间,这一间贺羡棠不怎么过来,于是它就一直待在那。
是沈澈留下的。
贺羡棠拿起来时,上面男人的味道已经消失殆尽了,转而被她衣帽间里梨子味的香薰覆盖。
还?还是不还?
这是一个问题。
还的话,就意味着贺羡棠又要主动联系他。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找到的平衡很有可能再次被打破。
不还的话……
贺羡棠盯着那件衬衫发呆,就是一件款式很普通的白衬衫,只能从剪裁和面料上看出他不菲的价格。
贺羡棠感觉沈澈有上百件一模一样的衬衫。
好像不还也行,他自己估计都忘了。
但是……良心上好像有些过不去。
思来想去,一直到店员走了,她也没办法决断。
陈嘉欣下午过来,贺羡棠就暂且把这件事搁置了。
“cici!”陈嘉欣一阵风似地拐进来抱住她,“又见面啦!”
她晃晃手里的纸袋:“开心果泡芙和可露丽,中环新开的甜品店,可火了,我排了好长时间的队!你想先尝尝吗?”
贺羡棠说:“我正好有点饿。”
她让管家泡伯爵红茶端到一楼会客厅,大幅落地窗可一览花园景色,这时节入目一片翠绿,草坪上两只雪白羽毛的柯尔鸭追逐玩闹,只是天色阴着,看上去又要下雨了。
“早上还是晴天呢。”贺羡棠打了个哈欠,天色差她就犯困。
陈嘉欣说:“香港就这样喽,又要刮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