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团糟的关系。
贺羡棠已经放弃做规划,随缘吧。
她又抬起脚踢了几下,骂赵立昇是王八蛋。
手机忽然响了,贺羡棠一个激灵,被口水呛到,看也没看就点接通,还在一个劲儿地咳嗽。
“怎么总是咳嗽?”沈澈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虽然Richard说没什么事,但他总疑心是药物有副作用。
贺羡棠又咳了几秒钟,平复呼吸,说:“没有,呛到了。谁叫你忽然打电话。”
沈澈说:“你没回我的消息。”
贺羡棠不承认自己没看手机:“你发我就要回?你以前回我吗?”
沈澈抿了下唇,心里想被针刺了一下,不疼,就是有点儿酸。他打手势示意暂停,举着手机走出会议室,清了下嗓子才说:“贺少川向Mia求婚,Mia没同意,昨夜飞去瑞士了。”
他不适应聊人八卦,语调都有些不自然。
贺羡棠花了半分钟才消化这短短的一句话。起承转合,开头结尾,一目了然,十分精彩。
她呆呆地“哦”了一声:“求婚?”
“嗯,求婚。”沈澈说,“在Gaddis餐厅,当天的服务人员看见了。”
贺羡棠说:“Mia肯定不会答应。”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只是没想到贺少川恨嫁。
沈澈问:“为什么?”
“她是不婚主义。”
沈澈不做评价。他幸灾乐祸,觉得贺少川活该。
贺羡棠又说:“她也不愿意承担任何责任。”
婚姻和恋爱不同,需要由忠诚和责任构成。其实Mia以前也不谈恋爱,她的两性关系通常是快餐式的,偶尔有兴致,玩几天浪漫,但多数情况下都是床上见面,床下互不打扰。
沈澈勾了下唇:“你也一样?”
贺羡棠:“……”
这个话题怎么过不去了?
贺羡棠宣布:“我要挂电话了!”
沈澈抢在她挂电话前说:“晚上我去看你。”
电话挂了。
香港升温,天气晴。
贺羡棠赤脚踩上羊绒地毯,站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向外望,不远处维港的海面上波光粼粼。风清浪缓,起伏的海面上,碎金般的阳光荡漾着,白色帆船划过,拖起长长的浪。
贺羡棠忽然想起,可以收拾一下楼上的露台了。
她约相熟的园林设计师见面,练琴,随意吃了一点午饭,下午三四点钟,园林设计师登门拜访,给她带了一支六角花瓶做礼物。
花瓶整体是国画里会用的粉蓝色,绘山水图,如有薄雾笼罩,山尖上,一只翠鸟展翅。
Chloe说:“上个月我去景德镇淘的,还不错吧?”
贺羡棠道谢:“很漂亮。”
Chloe随口道:“你肯定喜欢那里,到处都是花瓶、瓷器,随便一个摊主都颇有艺术风格,当然,风景也不错。”
“有机会去。”贺羡棠问她,“要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Chloe说:“给我瓶矿泉水就行。”
贺羡棠去冰箱拿水,看见蛋糕,切了两块和她分享。
又闲聊了一会儿,Chloe很有边界感,没问她为何搬出来住,话题只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上打转,花瓶、艺术、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