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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定的早餐变成了午餐,好在味道依旧很不错,管家还贴心地帮他们把面包换成了新鲜出炉的现烤面包。
只是那额外的两次让江云闹起了脾气,连喂到嘴边的面包都不肯看一眼。
陆淮记得江云喜欢吃这类香甜现烤的面包,特意哄了好久,但还是没什么用。
最后,江云只勉勉强强地喝了碗奶油浓汤,便在陆淮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酒店套房能完美模拟一年四季中白天和黑夜的环境,即便昼夜颠倒也不会影响客人的睡眠。
中午阳光最灿烂的时候,陆淮将卧室调至夜晚的睡眠模式。
窗帘隔绝了光线,墙壁消弭了声音。
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除了他的思维,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了,整个世界死一般地寂静着。
他又要开始面对黑暗了。
他知道,他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口令,就能打开那盏能为他带来光明的睡眠灯。
可他已经不需要了。
这是重逢之后,他和江云共眠的第一个“夜晚”。
他兴奋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怕呢。
陆淮靠在床头,一日一夜的未眠没有给他带来分毫的睡意。
他侧躺在江云身边,单手托腮撑在床上,另一只手和江云在被子里十指相扣。
黑暗中,他看不见江云的脸,却一直保持着低头垂眸的姿势,就好像……好像他仍能在思维中看见江云一样。
在那个仅由他的意识构建出的庞大世界里,他总是能在江云无数个他见过的表情中,找出江云当下最可能的容颜。
——所以永夜模式又怎么样?他依旧能看见他的爱人。
或许是被操劳过度的缘故,江云睡得很不安稳,眉间时紧时松,手心里也冒出了一层冷汗。
陆淮摸了摸江云的额头和腺体。
江云的体温稍微有点高,但没到发烧的程度。腺体在发热多半也是因为他注入太多信息素的影响。
陆淮用江云的腕表测了一下江云体内的激素水平,结果提示:
[已检测到您体内的激素指标即将突破阈值,正常情况下,您的发情期将在一周内来临,请提前做好准备]
还有一周到发情期,江云的情绪会进入一个不太稳定的阶段,但身体的反应还要等几天才会显现出来。
那江云现在是做噩梦了吗。
陆淮不忍心叫醒妻子,只能轻拍着江云的后背,并释放出安抚的信息素。
纠缠江云的噩梦似乎没有因此消散。
江云的呼吸虽然在丈夫信息素的安抚下平复了下来,眼泪却悄无声息地打湿了枕头。
陆淮触碰到江云满脸的湿意,蓦地一怔,连忙晃了晃怀里清瘦的身躯:“江云?”
陆淮没有开灯,他的视野中没有江云。
但他知道,江云已经睁开了眼睛。
江云的手小心翼翼地划过枕畔,在碰到另一个身体的时候,猛地一顿,声音里竟然带着难以置信的意味:“……陆上校?”
“是我。”陆淮轻声问他,“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江云点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
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纠缠他的是美梦,还是噩梦。
“我……我是在做梦。”江云喃喃道,“我又做这个梦了。”
陆淮将声音放得更轻:“你梦见什么了?”
江云沉默了许久,久到陆淮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时,江云竟然主动往他的怀里蜷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