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是玩笑罢了,无论是伤人者、还是被伤者都不是有心的,也并不会去介意,但偏偏有人举报,偏偏官府就要插手。
秦律就像是把他们关进了一个规矩行步的笼子里面,稍有出格便会被荆棘刺中,长此以往,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萧何是聪明人,能看到很远很远的事,但正是因此才越发痛苦。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在不久后就能结束,没想到突然冒出了一个神仙弟子。
那段时间他有些消沉的怪上了这个神仙弟子:大秦如此残暴,你为何辅佐他?天道就这般不公吗?看不到我们的痛苦与血泪?
直到陆陆续续听说了从咸阳那边传出的消息,萧何的消沉才少去一些。
他不知道传言是否有夸大,是否是那个国师在作秀,但至少这位国师不像秦王,她看得见普通的黔首。
等听到秦王要修改秦律的消息,萧何才真正动容。
只是他一贯谨慎,对于县令推荐他去咸阳犹豫了,此时县令再度找上门,他依旧没有给出一个准数。
只是说家中有老弱妇孺需要安顿,他得再想一想。
这话倒不是敷衍县令,他是真的觉得局势未定,自己要观望一阵。
这个凭空冒出的神仙弟子,消息太少了。
待到县令失望的离开,一个人忽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吊儿郎当的,嘴巴里还咬着一根草:“咋又拒绝了?那老头诚恳的很。”
萧何不答,却是反问:“那么你呢,刘季你是怎么想的,你未来打算何去何从?一直这么在市井中混着吗?”萧何平静温良的眼中露出一种令人心惊的锐利。
刘季一时没有开口,嘎吱嘎吱的咬着草根,直到那一点点的甜意也消失,才呸了一下吐掉:“我嘛,倒是想找个机会去咸阳看看。”
他曲起手指,笃笃的敲了两下桌子,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那位国师,也不知道是何许人也。竟然秦王都被他说得动摇起来。”说的却是修改秦律之事。
曾经在看到秦始皇巡游时说过大丈夫当如是也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秦王死后才生出的野心,只是——刘季抿了抿唇。
还是那句话,秦王活着,他自然老老实实任他搓扁捏圆。
然而交谈中的两人却并不知道,他们好奇的这位国师已经在来沛县的路上了。
朱丹本来打算在清明节之后再去沛县,毕竟她相当重视今年的春耕,无论如何得盯着。
有涅槃丹创造的不少种子,这一季春耕非常关键,沛县一众名人又跑不了。
而既然政哥要修改严苛的秦律,想来陈胜吴广等人也不会因为大雨误了时辰,索性破罐子破摔起义。
对比起来还是田地更重要。
陈胜吴广最出名,是因为这是第一起普通底层人发起的,但大秦的叛乱真心不少,六国余孽可没闲着。
在朱丹看来,还是发展种田让大家都能吃饱才能稳住民心,才能根除这一祸患。
只是她在检查种子时才发现模拟果然很理想化,现实中自己首先要面对的就是种子保存的问题,其次才是种子种到地里会面临的各种问题。
经历涅槃丹转化后,种子质量不差,但种子从种下到长成到开花到结果这期间也是有损耗的。
而且这些种子的基因毕竟进行了很简单粗暴的置换,难保不会水土不良。
朱丹在生出这一预感之时,立刻决定提前跑一趟沛县。
她记得萧何是内政方面相当出色的人才,刘邦打了那么多败仗,他都能供应上粮食。
他的气运或许就能助力五谷丰登,鸡鸭猪羊牛茁壮成长。
朱丹今年要开大规模的养殖场,若有一个人能保她养的家畜不生病,那就太好了。
一念及此,都有些后悔之前光顾着薅秦朝君臣的羊毛,居然把那么多汉朝开国功臣给忘了,她这猪脑子!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朱丹收拾一番,轻车上路。
这次除了一干甲卫,她只带上了云秋和张良。
云秋是大管家,安排一路的住宿,张良则是随时随地跟随朱丹学习。
而且朱丹还有一个暗戳戳的心思,或许张良能帮助她说服沛县一众人心甘情愿的贡献气运?
刘邦是汉高祖,知人善任,吕后吕雉是刘二代、汉太宗,还有夏侯婴樊哙周勃……谁会是那个幸运儿,第一个被她选中炼制丹药呢?
哎呀,能挑选的名人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