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顾氏拿她没办法的原因,一个背景雄厚的母族比什么都强。
贺清妧回了贺府,低着头恍惚的往前走。
“阿妧?”疑惑低沉的嗓音叫贺清妧抬起了头。
“哥哥。”她冷不丁回神,见着来人,委屈更甚,恨不得立刻大吐苦水,“你没去衙署吗?”
贺安廷颔首:“嗯。”
当今官家勤政爱民,素有贤德风范,前几日以微服私访的名义出了一趟宫,后来他才知道,官家不知被哪个臣子诓骗到了勾栏瓦舍,还与一烟花女子瞧对了眼。
官家也知此事不光彩,便瞒了许久,只是私下出宫会面,谁知与那女子是日渐情浓,二人不知天地为何物。
今日给众朝臣一个跌破大眼的决定,他要立那女子为后。
此言一出,文官集团犹如被点了衣袍,反对指责的折子如雪花一般淹没了官家,文德殿上差点就上演了血溅当场。
那些老头子都是“修炼了百年”的精怪,浑身都是心眼子,一时间缠的官家举步维艰。
贺安廷自然也觉荒唐,那般轻浮狐媚的货色也能与官家攀扯,想到此他脸色变差了很多。
贺清妧浑然不觉,开始告起了状。
“哥哥不知,那狐媚子勾的峥郎日日都歇在她屋里,峥郎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自她来了,竟也学着那些个宠妾灭妻的,不把我放在眼里。”
“成日里张扬不说,还对我不敬,我瞧我这少夫人让与她做得了。”
贺安廷闻言脸色冷冷,因着官家的事,贺安廷本能厌恶这般狐媚的女子。
“莫要说这等傻话。”贺安廷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妹妹,这等内宅之事本不欲他管,但他多少也清楚,母亲非要插手妹妹的家事才造成如此结果,有些话母亲与阿妧不好与妹夫说,他身为长兄,自然少不得敲打一番。
“此事放心,我会敲打姑爷,他仕途正好,宠妾灭妻于仕途有碍,他不会分不清轻重。”
贺清妧一喜,擦了擦眼睛:“多谢哥哥,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
……
荆窈想找贺清妧请示回家探望母亲,结果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她只好去找了顾老夫人,好在顾二夫人很好说话,例行问了她几句便放她出门了。
荆窈抱着自己攒下了小金库,坐着小马车低调的回家了。
荆府坐落在商户云集的烟雨巷中,是一处还算体面的宅子,门房告诉她说老爷不在,荆窈没在意,反正在与不在也没人管她。
崔氏如今管家,听她回来了也不出来见人,整个荆府待这个大姑娘好似都有些冷淡。
走在游廊中,荆窈都能闻到一股腐朽的霉味儿,她屏息凝神,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处破旧的院子。
“嬷嬷。”她小声唤了一声院子里熬药的婆子,庾嬷嬷蹭的回过了头,脸上惊喜不已,“姐儿回来了,姐儿回来了。”
“阿娘还好吗?”她踮着脚探头看向后面。
庾嬷嬷脸色一僵,叹气:“还气着呢,差点绝食,还是奴婢好生劝着才没寻死觅活。”
荆窈抿了抿唇,微圆的脸蛋浮现一丝愧意,她走到屋门前小心翼翼唤了一声:“娘?”
屋内霎时响起急促的咳喘,而后一道嘶哑的声音斥吼:“别叫我娘,还回来干什么?我可担不起夫人这声娘,走,赶紧走,你既做了贵妾,便奔你的富贵日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