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最后难受的也是他自己。
司马璟又如何看不出云冉在故意装傻。
但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将内心封闭。
无欲便无求,无求便无伤。
理智告诉他,这世上无人可信,无人可依,便是至亲骨肉也会背弃,反目成仇,何况旁人。
可掌心握着的那抹细腕,源源不断传来暖意是那样的叫人贪恋。
不舍得松开。
也不愿松开。
喉头上下滚了滚,良久,他再次抬眼,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云冉,我想你留下来。”
终于说出口了。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但一颗心却像被丝线悬吊在半空,等着她的回应——
或是,施舍,怜悯?
怎样都好。
只要她点头。
云冉并不知男人心底的诸般思绪,她只知道,他终于学会开口表达想法了!
此刻的惊喜,丝毫不亚于小狗百岁第一次能接住她飞出去的肉骨头。
她都想对百岁那样,冲上去抱住他,再亲他一下:“你可太棒了!”
不过司马璟可不是小狗。
她只得忍着那冲动,也克制着上翘的嘴角,眨眨眼:“那殿下不嫌我吵了?”
司马璟看着她:“我从未嫌你吵。”
“噢,这样——”
云冉道:“那是我冤枉殿下了,我给殿下赔个不是?”
“……”
司马璟捏紧了她的手:“时辰不早了,既已洗漱好,便上床歇息。”
也不等云冉再说,他熄得屋内只剩下两盏灯,转身拉着云冉到床边。
应铉殿是临时收拾出来的殿宇,床铺远不如飞鸾殿的宽敞,云冉躺在里头时,明显感觉到身旁男人靠得更近。
待苍青色床幔放下,床帷间陷入一片漆黑,两人的呼吸也变得愈发清晰。
明明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可今夜的云冉,却莫名有点紧张。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感觉有什么不大一样了。
许是因为今夜,是司马璟主动开口叫她留下?
嗯,应该是这个缘故。
她盯着黑漆漆的床顶,试图平复自己失序的心跳,身旁却传来男人的声音:“困了?”
云冉微诧,而后摇头:“还好,怎么了?”
司马璟:“没什么。”
稍顿,“只是前几日,你躺上床都有许多话要说。”
今晚却安静得不可思议。
云冉:“殿下想与我说话吗?”
司马璟:“若你有话说。”
云冉:“……”
嘁,傲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