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从南这辈子都没被人用这么个词儿形容过。
这通又夸又贬的话弄得高从南心头不上不下的,说乐也乐不起来,说气还真有那么点气。最后是看着姑娘冰清玉洁的脸蛋,索性放弃了。
其实这时候两人之间就有那么点意思了。
姑娘瞧着他的眼神仿佛含着一汪水,说话柔声和气,是个男人也能猜得出她此刻的心思。更何况高从南觊觎她这么久,早就对她有过想法。
所以一推二就之间,两人就进了酒店。
酒店里姑娘身体温热软乎地贴着他,轻轻唤了他一声“从南哥”,那声音媚得很,叫得男人浑身酥麻,不知不觉便两相身体精光。
按理说本该是个美好的夜晚。
可说起这个,高从南就一肚子火。
都他妈到门口了,赵怀钧这操蛋玩意儿,突然来了一通电话生生把他拦了下来。
他也是贱,心中把兄弟看得比女人更重要。
接起电话的时候语气里饱含对女人的欲望与对自己不争气的气急败坏。
那端的赵怀钧却比他更加急,话中条理清晰,但就是听上去情绪不稳:
“去趟华府宴,天一阁,帮我捞个人,具体的我让Leo待会儿联系你。要快,十分钟以内。”
高从南不乐意了:“那你自己呢?”
“有个集团会议,很重要,走不开。”
“哦,不去。”
“不去,你那些外贸生意就免谈。”
“嗬!你丫这么玩是吧?!”
他还在破防暴跳,赵怀钧却不分由说地掐断了这通电话。
态度坚硬决绝。
毫不怀疑,如果他不走这趟,他那桩桩最为看重的外贸生意,怕真是要断送在赵怀钧这杂种手里。
他大骂了句“操”,撒气般一脚踢开旁边的木椅子,身体却十分老实,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不顾床上姑娘的欲言又止,直接夺门而出。
去的路上,Leo致电给他,讲清了来龙去脉,最后告诉他人手已经派过去,赵总只要留个活口就成。
要这么说,那限度可就大了。
几乎是高从南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天塌下来有的是人罩着。
赵怀钧是个混蛋不假,但没这样急躁过。
他气笑了,对着Leo直言:“你们赵总今天敢这么玩,迟早有一天死在女人手里。”
他们这种人,从一出生几乎便配备齐了家族的所有的资源,精英式培养能力,淡薄式教养情感。身边所有人,没哪个同赵怀钧这般出格,为一个女人这样大张旗鼓,明晃晃地娇纵着,唯恐天下人不知。
赵政和可都盯着呢。
他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吗?
Leo自然不会说自己BOSS的坏话:“高总言过了,我们赵总心爱奉小姐,这厢恐麻烦您了,赵总说,事后会好好补偿您的。”
高从南冷哼。
许是恨铁不成钢,恼火这人又连累了自己,高从南看着刘斯年那张脸,手心痒痒,真恨不得将这厮挫骨扬灰。
奉颐从最初看见来人是高从南时有过片刻惊讶,而后情绪逐渐恢复。她知道,高从南出现的地方,她是想插手也插不进去的。
其实不管她上还是高从南上,结局都一样。但若是高从南出面,这件事就能好在有个更惨烈的结局。
那厢刘斯年已经哆嗦着跪在了地上,像狗一样一步一步往高从南脚下爬。那两个摄影的人哪里想过会有这样的转变,方才那举着相机的盛气凌人都消减全无,每个人脸上都熏上了灰白底调,难看得要命。
高从南脸色不好,明显压着火气,却八方不动,掏出一根烟,慢条斯理地点上。
等到刘斯年趴在他腿边后,他吐出一圈白烟,几乎没有表情变化,然后直接将那猩红的一点,捻转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冷狠到品不出一丝人味的力道,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无法共情对方此刻的痛苦。
刘斯年骤然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