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生病住院到出院,再接着遭受事故伤了手,这半年全躺医院里了。
心理医生面诊之后,给出的评估结果并不美妙。
小安问她想要去哪,悲愤且义气地表示,可以拼了命让她去任何一个地方。
司隽音当真思考了好半天,好笑地发现自己没地方可去。
手脚有些凉,很想晒晒太阳。
她再一次看向电视,同时对手机里的小安说话。
“稍后我发一个地名给你,你帮我看看是否有老屋出售,我想去养老。”
小安嚎啕大哭,连连答应下来,“姐!只要你不是要买坟,我都给你看!”
很难开口,差点就颓丧得快要活不下去,也没什么力气挣扎,却还记得曾经心爱的那本书上写过的话。
人只有在举目无亲的地方才算真正活着。
就是这么来的。
遇到古晋是意料之外。
秦晴这个名字在她的生命里已经是一段不愿再回首的历史。
看他的反应,似乎已经不记得当年的告白。
司隽音这个人也无法成为少年情愫的续集,所以没有相认的必要。
如今再见,古晋已经生长得很好,似乎经历过一场灾难,让他成长为一个稳重可靠的晋年,很扛得住事儿。
虽然记性不太好就是了。
司隽音在心中腹诽良久,抬眼发现古晋还在等待自己的回答。
“哎。”司隽音故意出声。司隽音睁圆了眼,千言万语化作一声“wow”。
之后她没什么机会实践,这种直击对方自信根基的办法相当刻薄,也的确不会留下回旋余地。
别人司隽音不知道,但齐群是一个愤怒的人,时刻愤怒着,霸道、狂妄、怨愤又执拗。
他没有脸去求证二丫,也不会有脸再骚扰二丫。
小镇自此多了一个心碎的男人。古晋:“……”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劝,顺着司隽音的目光望向巷子那头的地上。
小镇放养的狗狗会在入夜后出来聚会,交交朋友,逛逛街。
“你没看到吗?他刚才用什么眼神看我?”司隽音瞪着领头那只黑白点。
古晋好笑道:“什么眼神。”
“鄙夷的眼神!”司隽音用手比划,“已经是第三次,前两次我都忍了,可见人善就要被欺负。”
“不是,你到底……”古晋偏头去看她,发现她面色凝重,全然是一副受到冒犯的样子,既荒谬且真挚。
更好笑了。
“你去。”司隽音说。
古晋问:“你为什么不去?”
“手伤了。”司隽音勉强给了个理由。
古晋劝不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真的依照指令往前几步,走到那只摇尾巴的黑白点面前蹲下。
开启对视。
“咔嚓——”
司隽音得意地摇晃手机,“你好幼稚古晋,居然欺负小狗,我已经拍下你的罪证。”
古晋早知是这样的结果,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习惯这种“设计”,“怎么还偷拍?”
“当面就不算偷拍。”司隽音从包里拿出个口香糖瓶子,抖了抖,细碎的声音立马把那几只狗吸引过来,热情地围着她闻嗅。
瓶子里是方形的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