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翮笑了一下:“现在我相信了。”
施华依然抓着她的手,来回摇晃:“小翮,你就帮帮翩翩吧,现在能帮她的只有你了。”
她任由她摇晃,“妈妈,我也是你的女儿,我也只有一颗心脏。”
然而她根本听不进去,依然喊着:“小翮!算妈妈求你好吗!”
巨大的声响将病房里的几人都喊了出来。
他们听到施华声嘶力竭喊着:“你从小到大都这么健康,是你夺走了翩翩的健康!你亏欠翩翩最多了你知道吗!这是你欠她的!”
类似的话语,不管是曲凌霄,还是小团体的任何一人,都对施翮说过无数次。
这是不用过脑就可以脱口而出的话,再熟悉不过了。
可现下,当他们清醒理智,旁观别人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却仿佛被拧成了一团。
因为健康,就天然亏欠?
从系着血缘纽带的另一端听到这样的话,又是什么感受?
他们不忍地看向施翮,下一秒,齐齐被惊愕定格。
施翮的脸颊不知何时飞起大片红晕,整个人犹如被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转瞬间便无力地滑坐在地,又被一道瞬间赶到的人影接住。
曲山行额角青筋突起,心脏猛地抽动,迅速喊了医生。
施华先是愣了神,随后反应过来,连连冷笑:“施翮,我才说过你健康,你就装出这幅样子?我是你妈妈,你觉得我看不出来吗?难道要你救你妹妹就这么难吗?!”
话音刚落,被曲山行酝酿着风暴的眼神震得后退一步,可转而又更加厉声说:“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仔细看看啊,她肯定是在装病!我还能不知道吗?她的身体再好不过!只是因为不愿意救她的亲妹妹罢了!”
病房门口,脸色苍白的施翩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不顾一切朝这边跑了过来,声线颤抖:“姐姐不是装病!妈妈你刚才剥了桃子!你忘了吗!姐姐对桃子毛重度过敏,是休克!”
听到这话,曲凌霄几人脸上的血色一并褪去,同时朝这边飞奔而来。
施华犹如被当头棒喝。
曾经与施翮的对话闪回脑海:“妈妈,我对桃子毛过敏,桃子是翩翩最爱吃的。”
光洁的瓷砖映出施华瞬间变得惊恐的双眼。
迷雾拨开,她终于看清了施翮难以呼吸的样子,露在外面的皮肤红得刺痛她的双眼。
耳边,曲山行喊着医生的叫喝声都减弱了,她看着自己的手,残留的气息堵死了她逃避的路。
她用指甲掐住了手心,颤抖着上前一步,想仔细看看施翮。
刚走到跟前,她就看见施翮用尽力气,把头紧紧埋进了曲山行的臂弯里。
她明白了,她不愿意看她。
她的膝盖一下子软了下来,“小翮!我,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