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可再生,可灵魂只有一个,只摧毁他的神识和灵魂,才有可能彻底让他消失在这个世上。
沈覆雪庞大的灵力将整个璇玑殿笼罩隔绝,尉迟衔月本已陷入昏迷,他有足够的把握封锁全部灵力不让其泄露。
散发至寒气息的霜烬神剑旋转而至,剑尖在洞穿尉迟衔月的额心时,他猛然睁开暗沉的双眸。
剑尖摩擦空气爆鸣声震动令扶楹耳膜,她倒吸一口冷气。
尉迟衔月暂时清醒还是根本就是装的?
令扶楹的心直直坠入冰窟。
剑刃之前像是被无形之物阻拦,刺耳的声音响彻大殿,不得寸进,无法伤及尉迟衔月分毫。
可仔细看能发现他的皮肤隐隐可见裂开的血痕,血管像是爆裂开,在身体上形成一张血色的大网,浅青色的衣裳浸出点点血渍。
他的视线越过沈覆雪,看向在他身后巴不得他死的令扶楹。
她双眸发亮,宛若星辰。
所有的一切在他脑中快速闪现,尉迟衔月顷刻间意识到所有。
他方才的异常,令扶楹为何执意与他神交,包括近日来她的柔情蜜意,都是她一早就安排好的。
所以,他以为她的靠近,不过是她的计谋。
她装成一副厌恶沈覆雪背叛的模样,他以为再无威胁的沈覆雪,才是最后的赢家。
向来只有耍别人的尉迟衔月,此时却被令扶楹再次戏耍,她甚至联合沈覆雪。
他才是那个被她算计之人,而他之前却因为沈覆雪被令扶楹冷待沾沾自喜。
沈覆雪从始至终都没有被她放弃,他一早就是令扶楹的同盟,与她站在一边,而她在哄骗自己时,背地里与沈覆雪偷情。
难怪沈覆雪如此笃定他不会被放弃。
尉迟衔月神经又开始疼痛,他无法发挥所有的实力,和沈覆雪的对战很快落入下风。
可不仅如此。
恐怖的记忆力他又回想起消失了一下午的令扶楹,之前的一幕幕快速在他眼前闪过。
她那次病了后去湖边吹风,所以她消失的这段时日,大概率是去了初霁殿,她与沈覆雪共处一室待了一个下午。
难怪,难怪沈覆雪那日堂而皇之前来璇玑殿。
令扶楹若无表示,对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以沈覆雪的性子,绝对不会公然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前去璇玑殿找令扶楹。
除非有人给了他底气。
这个人正是令扶楹。
令扶楹将他耍得团团转。
现在回想一切,如此错漏百出,可他竟一直没有察觉,现在才知晓一切。
尉迟衔月似笑非笑,面容忽而扭曲,紧盯着令扶楹不放。
但很快他又一派镇定自若,移开放在令扶楹身上的视线,平淡地开口,“仙君,你究竟为何对她如此信任?你可有想过,或许你我二人都是可以被她随时背弃之人,她也在利用你。”
“况且,你若杀我,那就是与整个三千域为敌,仙君你一人确实实力不凡,可面对千千万万的修士,你当真能轻易脱身?”
“小满又甘愿跟随你沦为三千域的敌人吗?”
沈覆雪的呼吸乱了一瞬,剑招也略有错漏,“你休想挑拨我与小满的关系。”
躲在角落生怕被殃及的令扶楹气死了,尉迟衔月又开始施展他的嘴皮子功夫,开始攻心之策。
沈覆雪这脑子可玩儿不过他,随时可能被他策反。
从沈覆雪答应与尉迟衔月从大罗洲将她带回三千域就可见一斑。
“师尊,我不会的,尉迟衔月故意为之,若你不杀了他,那我们就永远没了可能。”
“夫人。”尉迟衔月笑着看向她,只是眼神冷冽如冰,比她见过的任何眼神都要恐怖。
事已至此,尉迟衔月不死,她必然不得安生,还不知会被他如何报复。
“尉迟衔月,我从未喜欢过你,我从拜入师尊门下就对他心生好感,你凭什么认为可以挑拨得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