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国华出神,眼中渐渐蔓延出复杂的色泽。
昨天生日,除了家人外,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个生日快乐。
小小礼物,三张门票。
他不知华逸尘为何送此物,但结合当下儿子要去游乐园的情况,却又承载著一份合家欢乐的祝愿。
五年后再见?
田壮壮当初被禁十年,因此消磨了意志,当起了老师。
他的禁令正好是五年,这句五年后再见,让他深有触动,难以言喻。
在他的人生形同日薄西山之际,忽生一股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侠义滋味。
这华逸尘,明明比他小那么多,但其胸襟、豪情、心气之盛,平生仅见,实乃妙人。
短短十六个字,呈现出来的內涵、修养与格局,更不像是一个仅25岁的年轻人能够拥有的內在底蕴。
到底是在时代风口下被选中的人,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这华逸尘和你打官司,你在家里还时常说他坏话,然而昨天你请他吃夜宵,他夜里把你送回来,现在还派人来给你送祝福,你们到底是什么关係?”何国华的老婆搞不懂了。
听闻,何国华哑然失笑,饶有兴致地思一番道:“对手、朋友都可以,我也不知道。”
说罢,他开怀地冲儿子道:“晚上去游乐园,就这么定了!”
“耶!”他儿子欢欣鼓舞,蹦蹦跳跳。
对於何国华来说,他不知该怎么形容当下的心情。
一如夜宵摊上的华逸尘一样,也搞不懂为什么和何国华碰杯后就解开了心结。
这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境变化。
但何国华能真切感受到,当看到这份贺卡和那三张门票的时候,自己的心绪开始彻底释怀。
而於他个人而言,这整盘大棋属於他这个弃子的部分,完美落幕。
来源於华逸尘的豪情,他也铭记住了贺卡上那四个字:五年后见。
“你怎么想著给何国华送三张游乐园的门票?”
“半夜送他回家的时候没看到吗,他那崽想去游乐园,然后被何国华推了好久,推的原因中不管是专利还是官司都跟我有直接关係,我跟何国华的事与他儿子无关,所以就送了门票唄。”
臥室里头,华逸尘和安茜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一直在床上交流。
听到华逸尘的回答,安茜感到有趣,侧臥著身姿看著他道:“祸不及妻儿,
你现在倒还有点江湖侠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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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逸尘枕在枕头上,与她近在尺地对望,说道:“这几个月经歷的事情抵我两辈子,让我的心態和看待事物的眼光发生了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变化。
按我以前的思想观念,这何国华故意侵权,那我就是恨不得把他搞死搞残废的那种。
但现在我完全没这个想法,心中没有任何房气。
没戾气的人,往往代表著心境是很淡然和乐观的那种。
可我又不淡然,我现在对生活和事业充满了万分的激情与感性。
所以,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態该怎么形容。”
安茜展顏微笑,抚上他的脸宠爱般地摩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