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家相公,是要用这个机会,把河东军心收在魔下,军汉何以收心,一来同生共死,二来慕强,愿意跟隨强者,三来,钱粮待遇。
今日,主帅来援,並不坐视太原兵死战,同死先登,来日,太原兵就知道苏帅看他们,不存在什么嫡系与旁支。
也知道这位主帅,值得信任,不论什么情况,必不会拋弃同僚。
三来,今日,太原兵当真见一回苏帅之勇武,这般主帅,不追隨之,还能隨何人去?
来日,再待这些太原兵知道苏帅钱粮待遇与封赏的手笔,太原兵何以不归心?
河东之地,州府也多,真说兵马,并州太原而已!
有此太原兵,就有河东一路!
吴用此时正去做的事,才不会在河东之內,有什么反噬与后果!
乱世,兵马才是重中之重!
嗯?真到乱世了?
许贯忠一时也有恍惚,好好的大宋,好似陡然间,一瞬间,真到了乱世,毫无预兆,
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竟是真入乱世了!
一时之间,许贯忠不知是喜是悲再看城头,自家相公正在廝杀,当真在城头上站定了。
许贯忠大喜,便也知道,城破不远,当真生女真不过数百,杀尽则止!
许贯忠更也看得出来,这些所谓女真,他虽然第一次见到,却也知道,不杀尽,他们也不会降!
今日大开眼界,女真,当真悍勇!
不免还想,这般女真,还有数万之多这是何等之大敌?
想到这里,许贯忠不免又是皱眉,与这般强军为敌,环看而去,且不说胜败,眼前之兵马,不知要死多少去—
不免又抬头去看,还是看那苏相公,真想与女真胜败之事,只能去看那苏相公了,许只有他,能与这般女真强军周旋,那可是数万女真之骑,数十万马蹄深想去,苏帅好似不是临时决定要先登的,应当。可能。大概早已想定此番要先登—
且寻的机会极好,是那太原兵死战许久之后不曾登上去的时候,是那城头女真人也打得有些疲惫、死伤不少的时候此时此刻,敌军战力在衰,太原兵也是战得艰难,苏帅往前先登越想,许贯忠越是放心不少,苏帅善谋,谋事,谋人心———
只管是一旁的刘光世,脚步左右在动,一时看一眼城头,一时又不去看了,似也不敢看。—
便是真怕,怕两样,一样真是苏武个人安危,第二样,若真是苏武出得什么差错去,
牵一髮动全身,是战局之乱,更是那前程。—
又看了一眼城头的刘光世,便鬆一口气去,不去看了,这口气又顶起来了,顶不住了,又看一眼去,又鬆一口气去。
刘光世便是来来去去如此姚平仲自是一直盯著看,口中不断有语:“苏帅好样的——苏帅悍勇!唉——若是早知苏帅是去登城,我自也当请军令同行!此时岂不也在城头战得痛快?”
韩世忠来一语:“可惜——”
一旁还有梁红玉在韩世忠身后,一语说来:“韩郎,以为只听说相公勇武,此番隨军,都只看到相公运筹帷,谋战而成,还想呢是不是传言多少有些夸大其词,也想相公当真是那学士模样,今日一见,却知昔日听说之语,一分不差,甚至还未说尽“
韩世忠闷声来言:“那能作假?只是此番不该如此,便是点我去先登就是,相公何必亲自去—”
“许相公是见久久不克,所以一时心急,自就奋勇去了!”梁红玉如此来说。
苏武何以提前不说?
唯有许贯忠知道,便是苏武若提前说了,那就去不成了,这么多悍勇之辈在侧,哪个拉拽不住他?
便是抗命的死罪,眾人也会把苏武拉在当场走脱不得。
却是城头那边不喊,万余骑兵皆在观战,陡然喊起来了:“相公威武!”
“相公威武!”
“相公威武!”
本还不能同声,喊得几声去,已然是异口同声在起,一时间,万余人同喊,声音激盪寰宇。
那苏相公在城头之上,廝杀不断,陡然莫名也觉得周身热血直往头顶去涌,挥舞起骨朵来,更是觉得浑身有天神附力!
倒也奇怪!
苏武自已都没料到此番陡然上阵,会带来这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