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说起来,最近也频频听得有人夸讚那个苏武……
宋人到底善战还是不善战呢?毕竟辽与宋,已然百年不战了,是真百年不战。
耶律余睹也想,既然完顏宗望篤定宋人不简单,那也行,其实也是机会,耶律余睹一语来:“殿下只管排兵布阵对垒,我自为陷阵先锋,还是头前之语,我若不败,殿下只管两翼出击,我若败了,殿下骑兵来去自如!”
“就依此计!”完顏宗望点著头,他还真是这么想的,让耶律余睹去试,只要不败,僵持得住,骑兵两翼来扫,胜算不小。
但凡僵持不住,只管先退,再想办法。
“走!回去准备!战场当选开阔之处!”完顏宗望谨慎非常,开阔之处,自是利於骑兵来去,进退都快。
宋人游骑,也在四处飞奔,自也在看女真之力在何处,大军也还不急,还要等一等,等什么?
等谭相公从燕京而来,谭相公要来亲自將台领兵,要一个指挥若定。
如今女真大军全部收缩准备一战,此时谭稹带著几百骑飞奔出城而来,倒也不险,拢共也不过二百里路。
大军脚步也越来越慢,开始战前集结,营寨连绵,自更是望不到边去,就在涿州之南。
谭稹说到就到,在中军下令,便也是谨慎小心,架势摆开来,甚至也想,最好不打,女真自退……
倒是把王安中一人留在燕京,急得他是日夜难眠,不断催促郭药师派游骑去打探消息……
涿州之南,广大的平原之上,宋金两军,慢慢靠近,好似一场勇敢者的游戏。
谭稹也是担忧无数,谨慎非常,但不能退,这要是轻易退了,那整个燕云必然就失……这回去,吃不了兜著走,几十万大军不战而退,谁也保不住他了……
完顏宗望也是眉头紧皱,心中担忧更多,宋军如今紧密起来了,不似行军时候那么乱糟糟的,不免也想,果然,宋军头前不过是示弱之策,他们是能排得紧密的……
也是无奈,其实,完顏宗望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这么一场好似要决定生死的大战……
但也不能不打,若是不打,女真之国,往后只会越来越难,再也没有安定发展的可能了……
就如头前之语,此乃国难,唯有度过去,才有可能让大金之国立足於世,不免也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的道理。
谭稹更是小心,甚至不多走,先把营寨又扎了扎,把营寨扎好等女真人靠近而来,毕竟女真多骑,有营寨才有安全感。
真说谭稹如何菜,其实不太公平,他如今,也算见过各种大世面,在童贯苏武身边,那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他不一定是如何高明的良帅,但他还真不是菜鸡,基本操作,都做得不差,更也谨慎小心非常,並不妄自尊大。
游骑也派出无数,只听得游骑来报:“启稟相公,女真之军,以步卒为前军,正在往我推进,骑兵皆在两翼。”
谭稹听来大喜:“步卒在前军,那定是辽人,辽人为前军再好不过,辽人皆是降军,岂能真心为女真卖命?定然一触即溃!”
这话,也是说给在场军將们听的,这些军將,谭稹大多不熟,也不知哪个悍勇哪个怯懦,那唯有把敌人说得弱不禁风,才好激励军心。
眾人听来,自也点头,辽人披甲百万之国,被几万女真打得国破家亡,百年不战的辽人,那已然是菜得难以想像……
便也有人来说:“如此甚好,只要击溃这前军,那自势如破竹,女真之阵,自当大乱!”
“然也,再把两翼紧密稳固,长枪林立,甲冑坚实,只要两翼能撑住一会儿,拖沓住敌骑,局势瞬间就变,大胜就在眼前!”
在场军將,上一次多也来伐过辽,却是走了个过场,什么功劳也没有,那位苏相公倒是打了一小仗,主要还是用言语就得来的燕京……
岂不可惜?
河北之军,虽然糜烂,但也並不是没有悍勇之辈,也有不少人养得一些亲信悍勇……
河北也起过贼寇,乃至不小的贼寇,上阵杀贼,那也是切瓜砍菜一般。
谭稹左右去看,心中想著最好还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但大战的准备还是要做的,开口来说:“诸位,此番若是立功,自也赏赐不菲,陛下那里,枢密院处,那更也当是升迁连连,还仰赖诸位用命!”
谭稹更也知道,开战之前,得画大饼,苏武向来这么干,只要把这些话先说出口去,军汉们都是嗷嗷叫的上。
至於赏赐之钱哪里来,谭稹一时也还没想好,不过,只要贏了,弄点钱来应该不难。
便有人开口来说:“谁人不知,如今相公儼然就是枢密院相公了,就是枢相之尊,我等跟在相公身旁,岂能不抓住这个机会表现?相公放心,只看我等用命就是!”
这话一来,谭稹微微就笑,却还连连摆手:“誒,休要胡言,枢相那是童相公,我不过是副的……不可说僭越之语!”
“谭相公这是哪里话?童相公如今,早已不问枢密院之事也,致仕也就在不远,而今,那自是谭相公了,我等把那苏武的事跡都听出耳茧子来了,谭相公此番便看看,看看我等,何人可当第二个苏武!”
这话一说,在场之人,还真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那苏武能靠著枢相青睞,步步高升,旁人何以不能?
便也多少听说过那苏武与谭相公有一些不太和谐的事,甚至许多人昔日就隨著去过江南,亲眼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