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淮沉默不语,
兰池很有分寸,没有去问霁淮为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这里,没有上山去寻找师尊。
也许是再遇到故人的缘故,兰池难得地打开了话匣子,
“我刚才见到她了,她还是和从前那样,一点儿也没变。”
“她现在很好,和祁时礼在一块儿,每天都很开心。”
“师尊说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多回去看看她,她很想我们。”
……
他自顾自地说着,比起倾诉,更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霁淮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被兰池的话语吸引,
他听的很认真,不肯分神错过一丝一毫有关于师尊的事情,哪怕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细节。
青年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在月色照不到的阴影里,眸色似夜色般浓稠,沉郁得仿佛永远也化不开,
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琥珀色的眸子,如拨云散雾般,显现出了润泽的柔光。
只要师尊过得好,就够了。
今晚在这里遇到兰池非他所料,
他也不曾想能够从兰池口中得知师尊近况,
每年师尊的生辰,霁淮都会来到这里,隔着青山重重,遥遥地恭贺师尊一声生辰快乐。
他从未再上山,也从未再见过师尊。
即使他知道,青云峰的禁制,依旧未曾更改,正如在师尊的心里,他们永远都是青云峰的弟子。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怕一见到师尊,就舍不得走了。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霁淮孤身站了许久许久,直到金色的阳光,遮遮掩掩地染上天幕。
在凛冽的寒风中,
霁淮忽然想到很多年前师尊对他许下的承诺,
师尊说,等她将一切事情办好了,就立刻来接他回去。
这么久了,或许师尊,早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春日里梢头的杏花落了数轮,秋日里的杏子也结了数轮,春去秋来,花开花谢,
只有他一个人,永远地困在了回忆里,等着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