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几人便开始按照这群人的受伤程度开始为伤员进行止血。
沈浅则是负责一位伤在手臂上,伤可见骨的伤员,他已经疼得晕厥过去,脸色看着也不行了,如果不立刻救治的话,只怕很快就会伤重不治。
沈浅用娴熟的手法将银针扎入几处穴位,手臂上的伤口立刻便不出血了,然后她用针线将伤口快速缝合,最后将特制的金疮药倒在了伤兵的伤口上,再用纱布进行包扎。
当然这样还是不够的,他伤得很重,需要汤药调理,只是此时她们还准备赶路,也不可能继续照顾这批病患,如此处理已经是救他性命了,至于以后,只能看他的命。
“师父,这边需要你帮忙。”阿英稚嫩的声音响起。
她目前的针灸还只是入门,还不足以处理比较复杂的情况。
沈浅刚要起身,那位病患旁边的男子叫住她:“这位姑娘,我弟弟伤势怎么样了?他……还能活吗?”
他问的便是沈浅刚才救治的那位伤兵。
“目前他是没有性命之忧了,不过你们躺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刚才来的路上有经过一个小镇,等他醒了,尽量带他去那边,他只要能熬过高烧,就能活下去。”
那男子拱手:“谢过姑娘了!”
沈浅接着去接替阿英手中的病患,让阿英去为别的外伤伤员包扎伤口。
这群伤兵是刚从战场下来,由于战况惨烈,队伍遭遇的又是狼骑军,被冲散又身受重伤,他们勉强逃到此处,已经无力跟大部队汇合,只能躺在路边等死。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恐怕必死无疑,没想到这群姑娘下马车以后,训练有素,很快便将他们身上的伤口进行缝合、包扎,尤其是其中那位穿着藕色衣衫的女孩,似乎是她们中领头的那个,一手银针简直神了,一些感觉自己一只脚迈入鬼门关的伤兵,在被她针灸以后感觉自己又被拉回到人间。
等所有伤员都救治完毕以后,沈浅对于结果还是很满意的,所有伤员目前都活着,而且伤情也得到控制。
沈浅找了个伤势最轻的问话:“你们的主帅是谁?”
那人受过训练,自然不肯轻易透露,但想到他们这群人要是没有面前姑娘帮忙,只怕现在死的死,残的残。
“我们的主帅是顾景廷。”他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沈浅:“……”
她没听说吧?主帅竟然是顾景廷而不是他大哥顾景行?
沈浅一脸错愕地看向吴痕,吴痕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低声说道:“这次二公子的确也来了,我这不是怕姑娘你心里不舒服嘛,所以没提。”
她有什么不舒服,顾景廷不就是原身前夫么,跟她又没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如此,一想到有可能会遇见顾景廷,沈浅心里还是觉得不爽,她让泠鸢拿出面纱,她系在了脸上。
吴痕知道自己隐瞒了真相,有些心虚,又对沈浅说道:“我刚才问过,二公子这次只怕中计,军营只怕伤兵会更多,姑娘,咱们还是快些启程吧。”
沈浅只“嗯”了一声,看不出任何情绪。
泠鸢是顾景行的暗卫,在接到贴身保护沈浅任务的时候,自然是听说过她被顾景廷休掉的事情的。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可泠鸢一想起这事便恨得牙痒。
以前不知道姑娘的为人,如今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泠鸢觉得姑娘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她面冷心热,见不得旁人受苦,这样好的妻子,顾景廷竟然也能休掉娶公主。
就该让他死在战场上才好。
“姑娘这样,旁人见了便认不出来了。”
泠鸢安慰道。
其余几个丫鬟见状,虽不明所以,还是没有问。
只翠柳提了一句:“其实咱们都可以戴面纱的,出入战场,都是陌生男子,多有不便,带上面纱反而便利。”
于是几位丫鬟便学着沈浅的样子都戴上了面纱,就连小阿英也都戴上了,她虽年纪不到还不用戴,不过,她也自有自己的道理:“刚才我给一个伤员救治的时候,他见我年纪小,不愿意让我诊治,戴上面纱,别人看不见我的脸,也就猜不出我的年纪,省得那些人因为我小瞧不起我。”
大家都忍不住被她逗笑了,都夸她年纪小,本事大。
其实也不是大家故意这么说安慰她,只是阿英专攻外伤救治,在这战场上很是实用,今天除了沈浅,也就属她救治的病患最多。
当然翠柳负责的是病患分类和后期收尾工作,也非常重要,根据伤员的情况为他们施针,可以缓解疼痛,也可以缓解外伤带来的感染。
在没有汤药的情况下,这也是能救命的。
泠鸢、梅香和素云虽没有正式学过医术,却也在医馆帮忙这么长的时间,简单的上药包扎还是难不倒她们的。
今天是几位姑娘第一次合作,没想到大家配合这么默契,此时心情都很轻松。
只是这份轻松并不能维持太长时间,等马车终于抵达位于青阳城外的军营时,几位姑娘还是惊呆了。
这时,她们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是战场残酷,刀箭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