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我是怎么任命他的了。”黑骑士的骨剑横放在膝上,反射银玫瑰树的烛光。
首相立刻想起了卡兰。原来如此。有钱或许连死人也能收买,但由黑骑士亲自任命的官员就不一样了。若他要大家安分守己,就没人能受贿。
“你真是天生当皇帝的料,陛下。”她不由得叹服。
第二位觐见皇帝的人是名赌徒,还是戴罪之身。虽然他声称自己无辜,并竭力将种种行径美化为冒险精神,但大家都有判断力。在威严的宫殿里,他跪下来请求公平。
“。。。。。。我赢了十五局,陛下。这是贝尔蒂的垂青,因为我是神民。”赌徒战战兢兢地说,“我们约法三章,只凭运气!但赌场坚持说我作弊,法官科维斯?玛拉姆逼迫我认罪。这帮外地来的下等的凡人,竟然敢污蔑神灵的子民!
我请求您,陛下,严惩他们!将我应得的财富拿回来,并剥夺玛拉姆的法官职位。”
王座上,黑骑士别过头。“我非得一大早就坐在这,听所有人朝我抱怨,对我撒谎么?这货还让我去抢回他的钱包!”他不等首相回答。“赌场怎么说?”
“他们污蔑我使用了能够透视的火种魔法,违反了约定。”赌徒忿忿不平。
“噢,你用了么?”
赌徒坚称没有,并指控玛拉姆法官联合守夜人伪造口供。
“我发誓,陛下,我是凭运气!”赌徒神气活现地嚷嚷,“我有好运!”
黑骑士受够了这场闹剧。“让我瞧瞧你的好运。”他将苍白的骨剑丢下台阶,长剑竟飞速旋转,嘶嘶作响。
对方一哆嗦。肉眼可见的,他从激动中清醒过来,再度被恐惧统治。“这?这是。。。。。。”
“只不过是你最擅长的事。”首相微笑。她已知晓皇帝的打算。
“若剑刃指向我的一边,我就赦免你。”黑骑士告诉他,“若它指向你这边,你的脑袋就会挂在城门上。”
赌徒僵在原地。此人为钱财和名誉而来,万万没想到会有性命之忧。一大颗汗珠滚下他的光头,闪闪发亮。
。。。。。。话语间,那柄危险的武器旋转了大约半分钟,慢慢停下来。宫殿幽暗沉闷,人们屏住呼吸,目光集中在地面上。
剑刃指向了赌徒。
“这………………这不是。。。。。。”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抓剑柄又不敢。“只是一次!一次。。。。。。只是偶然而已。三局两胜,陛下,我有运气,轮到我转……………”
无人开口。赌徒深深吸气,拨动了长剑。它如钟表指针般旋转起来,摆动的线条如此优美,好似一根寄托全部希望的稻草。他闭上眼睛祈祷。
。。。。。。剑刃划出数十个完美的圆弧,回到原点。
赌徒小心翼翼地睁眼,雪亮的白骨般的银色长刃映出他的脸。结束了。三局两胜,他已经一败涂地。所有运气不翼而飞,轮到他支付代价了。
赌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绝望地,不肯罢休地继续旋转。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
骨剑犹如有生命一般,定定地指向赌徒。宁阿伊尔怜悯地望着他。
“不……。。……这不是。。。。。。”赌徒猛然坐倒在地,面孔痉孪起来。“我是。。。。。。我作弊了,陛下,我是神民!诸神赐我这双眼睛,是他们给的!我。。。。。您瞧,陛下,我是您的人啊!和那些下等人不一样。。。。。”
黑骑士一挥手,骨剑飞回他的膝盖上。卡兰和另一名卫兵按住赌徒,拖着瘫软的人体离开。
宁阿伊尔松了口气。“我从没感受过这么恶心的目光。”
“你们确实该担心,他只能看穿木制品。”
什么意思,难道我是根木头?自然精灵首相收起了笑容。
接下来,黑骑士很快解决了第三、第四和第五位求见的问题人士。他们一个被指控喝酒没付够钱,一个怀疑邻居偷了他的锯木刀。最后一人正是邻居,他否认偷窃,并反过来指责刀的人将一架秋千修在他的家门玄关,导致
他一开门就被迫摇两下。
我统治着一群白痴。黑骑士没开口,但他的灵魂之焰这么说。
他决定把第一人的肚子破开,顺便再打开放人进圣门的卫兵的脑袋。宁阿伊尔好容易才拦住他。此事最终转交给了威尼华兹的交通部门,由专业人士来测量当事人的醉酒程度。
木匠的邻居解决了问题,高高兴兴离开了。至于木匠本人,金储蓄所的所长索尔温特表示会提供一把崭新的锯木刀,只需要他展示一下是如何在不惊动主人的情况下,将秋千修进家门的。
。。。。。。直到他们被撵出圣门,宁阿伊尔才一脸满足地坐回原位。虽然有些波折,但我真是来对了。
黑骑士却还记得第一对请求裁决的家伙,并将三人提到眼前。“直接说结果。”
“陛下。”金秤所长索尔温特率先开口,“经我确认,原告方的房产合同存在疑点,他只有使用权,没有产权,因此无法出售房屋。此事是公证人工作出现的漏洞,责任在我。”
什么?宁阿伊尔打起精神。
“房子属于谁?”看来黑骑士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