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从人群中走出,约莫七八岁,眉眼像她,又像戚樾。她仰头问:“妈妈,这本书讲的是什么?”
沈安宁蹲下身,轻抚她脸颊:“讲的是一个妈妈迷路了,但很多人帮她找到了回家的路。”
女孩眨眨眼:“那我现在可以叫你妈妈了吗?”
她心头一震,泪水滚落:“当然可以。”
女孩扑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她。远处,戚樾牵着念安走来,四个人站在一起,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她猛然醒来,窗外晨光初现。戚樾已经起床,在厨房煮粥。念安在客厅搭积木,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她摸了摸小腹,感受到一丝轻微的胎动。
“你也醒了?”她轻声说,“刚才妈妈梦见你了。”
她起身穿衣,走到书桌前,取出一张信纸,开始写一封信:
>**“亲爱的孩子: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或许我已经白发苍苍,而你也正经历人生的风雨。我想告诉你,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请记得??家不是一个地方,是一群愿意等你回来的人。
>你的妈妈曾经迷失过,但她学会了回头;你的爸爸曾经绝望过,但他选择了坚守。而你们的名字‘戚沈’,不只是姓氏的组合,是我们用十年光阴写下的承诺:爱不必完美,但必须真实。
>愿你一生都有勇气脆弱,也有力量坚强。
>永远爱你的,
>妈妈”**
写完,她将信折好,放进“归途园”的木牌下方,埋进泥土里。
“等你长大,自己来挖。”她对着肚子轻语。
戚樾端着早餐进来,看见她蹲在地上,连忙扶起:“干什么呢?”
“种秘密。”她神秘一笑。
他挑眉:“又搞什么名堂?”
“等孩子出生就知道了。”她坐回餐桌前,舀了一口粥,“不过现在,我有个更重要的问题。”
“你说。”
“咱们女儿的小名……叫‘途途’好不好?”
他一愣,随即朗声大笑:“行啊,反正你爸当年就说你是个‘人生旅途爱好者’。”
她瞪他:“我爸说的是‘不省心’好吗!”
“一回事。”他夹起一块煎蛋放进她碗里,“反正你现在有人宠着,随便折腾。”
她咬牙:“谁要你宠了?”
“你不想要?”他故意收回手,“那这杯豆浆我也就不递了。”
“给我!”她伸手抢过,咕咚喝了一大口,却被呛得咳嗽。
他赶紧拍她背,无奈又宠溺:“慢点喝,一辈子那么长,急什么?”
她靠在他肩上,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轻声道:“是啊,一辈子那么长……谁也不许再回头了。”
他吻她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一次,我们只向前走。”
绣球花开得正盛,花瓣随风飘入屋内,落在那封未寄出的信上,宛如一场无声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