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真只觉眼前一花,人和裙子都飘了起来。
“吴屿,你疯了……”她吓得要死,身子软得下坠,赶紧伸手紧紧抱住他。
她觉得自己是一只轻飘飘的小风筝,虽有一线相牵,但并没有着落,甚至耳边嗡地一响——完了,好像又低血压了。
他手臂肌肉紧绷,抱得极稳:“没事,不会摔的。”
她太紧张了,这样他也不好抱。他深呼吸,哑着说:“真真,乖,相信我……放松点。嗯?”
她轻得像一只小猫,他护着她,感到她的颤抖。
在织花的锦缎下,她那微微的战栗传过来,带着刚才的余温和她此刻的慌乱,一并拧进他心口,沉得发紧。
向真紧张得连睫毛都在颤,手臂僵硬地勾着他,盯着地砖,几乎是在一格一格地数着——几步,才回得去?
他一步步带她回去了,每一步都很稳,扎扎实实。
她心里却像装了一碗滚烫的水,一直在晃,不知所措。
这也,太……过分了。
到后来,她吓得手都不听指挥,根本抓不紧,眼底泛起湿气,视野里甚至出现雪花片,她细弱地哼了一声,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他似乎意识到了她的虚弱,将她抱得更稳:“别怕,别怕。”
她知道他不会摔到她,可落在床上的时候,还是差点上不来气。
枕头是白的,而她的脸,比枕头还白。
怎么吓成这样?吴屿亲亲她额头:“真真,别憋气,呼吸……”
哦,对,呼吸。
她突然又想到什么:“我裙子是宋锦,你别……”
“别管裙子了,再买一条好了。”
刚上身一天的复古精致锦缎长裙,皱成一团,最后可怜兮兮地滑落在地板上。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吴屿就醒了。
他昨晚其实没喝多少,到家也就十点多,可情绪起伏太大,折腾到一点半才真正睡着。
七点半,他已经晨跑回来。洗完澡,把果汁和巧克力曲奇轻手轻脚放在床头。
向真还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睫毛浓密,唇色却有些发白。
他极轻地在她眉间落下一吻,不敢再多,怕打扰她睡眠——她需要好好补个觉。
他有点后悔,才几杯红酒,他怎么就……
他默默推翻自己原来的计划,重新评估,除了加班熬夜,以后喝完酒,也该回酒店公寓。
坐进车里,林季恒问:“走南沙绕吧?高架现在有点堵。”
“嗯,”吴屿点头。
两人低头各看资料。
资料基本看完了。吴屿忍不住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醒了吗?还好吗?】
一看时间,才九点。他知道自己操之过急——她估计得睡到中午。
要不要先替她点好外卖?海鲜粥?熨帖暖胃,就是怕她坐不稳,吃起来不方便。要不还是三明治?快速吃完还能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