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模样周正、三十多岁的女保姆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简约得体,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热情地说道:“二位请进,王副院长正在客厅等你们呢。”
孙可人跟着女保姆走进屋内,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在女保姆身上多停留了几眼。
只见她走路时腰肢轻摆,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再看她与王德成眼神交汇时那一闪而过的暧昧,孙可人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断定这女的和王德成有奸情。
“王院长,这么晚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肖刚说道,脸上带着一丝拘谨。
“哎呀,你们小两口,快坐快坐。”王德成笑着回应,可那笑容在孙可人看来,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寒暄几句后,在肖刚的示意下,孙可人硬着头皮道。
“王院长,您也知道,我丈夫肖刚在医院一直矜矜业业,这次的宴请风波,他真不是有意的,就是被人算计了……”
王德成微微皱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沉思片刻后,没有直接给出答复,只是意味深长地说:“唉!这事儿有点棘手,医院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领导们都很重视这种事情,毕竟关乎医院的声誉和形象,另外你们这批要转正的名额本来就不多”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孙可人身上,那目光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打量。
孙可人心中一紧,敏锐地捕捉到了王德成的眼神,她听出了这话里有话。
还没等她开口,王德成的目光已经转向肖刚,笑着说道:“不过肖刚,你在医院里工作也有段时间了,平时的表现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对于医院也是有特别的付出和贡献的。”他特意加重了“特别的付出”这几个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孙可人心中一凛,她瞬间明白了王德成话中的暗示,脸上一阵发烫。她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直视王德成的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肖刚脸上立刻露出喜色,以为是领导在肯定自己平时的工作,连忙说道:
“谢谢王院长认可,我以后一定更加努力!”
王德成的眼神在孙可人的身上一扫而过,意味深长地说:“既然有特别的付出和贡献,我想医院领导也都看在眼里,会有一个公正的说法的”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个字都像是在孙可人的心上敲了一下。
回家的路上,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汽车行驶在马路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孙可人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突然,“叮”的一声,手机提示音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孙可人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消息,她手指迅速地在屏幕上滑动,将这条消息删除。
“谁发来的消息啊?”肖刚一边开车,一边随意地问道。
孙可人故作轻松地说:“还能有谁,垃圾消息呗,天天发这些没用的。”
肖刚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地穿过江海路。
疫情的阴霾下,沿街商铺大多门窗紧闭,玻璃上的灰尘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冷清。
突然,孙可人眼角余光瞥见街角亮起一抹暖黄——竟是一家营业的酒吧,“晚风”二字的霓虹招牌在夜色里晕开柔和的光,像是荒芜里开出的花。
肖刚也跟着笑了,连日因肖刚烦心事绷紧的嘴角终于舒展:“没想到这时候还有酒吧开着,去坐会儿?”他侧头看向孙可人,眼里带着几分怀念,“咱俩都快忘了约会是什么滋味了。”
孙可人点头应下。
刚才被肖刚颓废的模样搅得心神不宁,她确实需要片刻喘息。
推开门,舒缓的爵士乐裹挟着鸡尾酒的甜香扑面而来,与门外的萧索判若两个世界。
正中央的小舞台旁,两对男女相拥慢舞,裙摆与西装下摆轻轻扫过地板,氛围温柔得像一汪水。
肖刚熟稔地领着她走到角落卡座,将菜单递过去:“点杯无酒精的,我开车。”
孙可人指尖划过“落日余晖”的字样,抬头冲他笑;肖刚则点了杯威士忌加冰,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还记得大学时,我们总挤在你们学校旁的清吧里,你点一杯柠檬汁能坐一整晚。”肖刚轻轻碰了碰她的杯子,眼神温柔,“那时候总盼着快点毕业,现在倒怀念起慢悠悠的日子了。”
孙可人心里一暖,抿了口酸甜的特调:“可不是嘛,现在连好好说话的时间都少了。”爵士乐在耳边流淌,肖刚讲着单位里的趣事,她偶尔插两句嘴,那些烦恼,暂时被隔绝在了这方小小的卡座之外。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呲……”一阵桌椅拖拽的刺耳声响突然撕裂了舒缓的旋律,孙可人猛地抬头,只见斜对角卡座区,一个穿灰色西装、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正被寸头青年死死拽着胳膊,西装褶皱不堪,头发也乱了,满脸惊慌失措。
“先生,有话好好说……”服务员连忙上前阻拦,却被寸头男身后的小伙伸手一推,踉跄着退了两步。
那小伙眼露凶光,服务员瞬间噤声,缩到了吧台后。